那一刻,他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两人的出现击碎了陶止最后的希望,他卑微又渴望的爱情,在向正诚眼里,不过是慰藉时的打发而已。
向正诚丝毫没发现远处的陶止,他低下头,摸了摸小明星的头发,“我回去了……”
小明星依依不舍地说:“向少这次一走,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陪我了。”
向正诚伸手在他屁股上揉了一把,坏笑道:“放心吧,有空我就来。”
担心两人被狗仔拍到,向正诚没久留,上车走了。
向正诚一离开,小明星也转身回了小区,连脚步都十分轻快。
“这人是个小明星,最近在荧幕上很活跃,向少在背后最近可出了不少力。”
小情人最后那几个字他咬得极重,也不知有没有怨恨和嫉妒的成分。
“听说这的房子还是向少给他买的,一平方接近六万的价格,可真是大方。”
他喋喋不休,身旁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情人奇怪地转头望去,只看见陶止已经满脸是泪。
他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为了赚钱是一方面,因为不甘心想看陶止笑话也是一方面。
可是如今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小情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到陶止手里,什么也没说,插着裤兜走了。
陶止依旧站在原地,滑至下巴的泪珠啪嗒啪嗒落下,滴在领口上。
这下他终于可以死心了。
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给向正诚开脱,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向正诚把他们接下来的路彻底给堵死了。
陶止用力抓着心口,无力地蹲了下来,他痛苦地恸哭着,浑身颤抖得厉害。
渐渐地,脚下湿了一大滩。
路过的行人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陶止,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人敢靠近他询问缘由。
陶止就蹲在树下,哭得畅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锃亮的皮鞋进入视线。
陶止脸上布满泪痕,他抬起头,看见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眼前。
男人冷硬地说:“陶先生,向董事长想要见你。”
半个小时后,向宅。
陶止坐在沙发上,红肿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热茶,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向父和向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有机可趁。
向母先开了口:“陶止啊,正诚和你说了要结婚的事情吗?”
陶止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抬起头,几乎呆滞地看着向母,“什么?”
向母佯装说错话的样子,捂住了嘴,“哎呀,那孩子还没跟你说啊?”
陶止看了看向母,再看向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阿姨,你刚刚说什么?”
向母放下手,踌躇片刻后说:“正诚要跟吕家的姑娘订婚了,下个月就摆酒席。”
陶止眨了眨眼睛,“结……结婚?”
向母点了点头。
陶止就那样睁着眼,一滴眼泪从眼眶掉了下来。
向母就算再不喜欢陶止,此时看见他这幅样子,也免不了有些心软。
正犹豫怎么说下去时,向父抢先开了口:“孩子,你离开正诚吧。”
陶止嘴唇颤抖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向父只当做这是陶止想装可怜留下的计划,冷硬道:“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我都答应你。”
其它的话陶止什么都没听见,他的脑子里不停回放着那六个字。
向正诚要结婚。
那个陪了他二十多年的男人要结婚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向母观察陶止的神色,埋怨道:“正诚答应回家和你谈谈的,我没想到他还没和你说这件事,真是……”
说着,向母起身坐到陶止身旁,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小止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家倒台以后,正诚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现在他要结婚,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陶止低头,大滴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裤子。
他该怎么告诉两位老人,一直不肯放手的是向正诚。
如果不是向正诚硬要把他带回来,他又怎么会重蹈覆辙,把当初向正诚对他的伤害重新经历一遍。
原本他以为向正诚改头换面,浪子回头。
其实只是说谎更高明了。
甚至连结婚这种一辈子的事,向正诚到现在还在骗他。
如果不是向家父母沉不住找他,恐怕他最后那点尊严就要让人践踏光了。
“小止,就当阿姨求你了,好不好?”向母见陶止迟迟不说话,心里没底,连姿态都放低了。
陶止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他深吸口气,片刻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好,我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