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姑母比他更快,刘识庆幸的同时,又为如何说服曹陆而感到头疼。这种人,转着弯说他听不懂,明着说又怕他不敢应从。
崔慕珠擦了擦唇,问:“是对什么样的玉佩?”
刘识道:“弯月形状,合起?来是一轮满月,上面雕着云纹。”
话音刚落,崔慕珠的瓷盏啪嗒掉在?地上,登时崩开碎瓷片子,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刘识,像是怔住。
刘识吓了一跳,忙招手令梅香清理了地面,他觉出不对劲儿,故而探身上前低声问道:“母妃怎么了,是那玉佩有问题?”
崔慕珠很快反应过来,长睫一闪,神色恢复如常:“我是想?到旁的事。”
刘识却不以为然,但母妃不愿告知,他也问不出什么关键。
坐了少?顷,他又同崔慕珠说起?拉拢镇国公府世子卢辰钊的事,话里话外是觉得困难,但又不得不去试。去年勋爵门户的郎君们被姑母召进京城,予以厚待,姑母是要趁机笼络世族,为其助阵。一旦姑母得偿所愿,那么日后她若有心起?势,凭着老派世族的影响力,也能翻起?不小波浪。
所以要想?克制姑母此招,需得找有资历的世家?,要在?世家?中说话占据分量。
不管怎么看,镇国公府都是最佳人选。
刘识自言自语分析良多?,但见崔慕珠一脸凝重,便停下来,“母妃今日可是身子不爽利?”
崔慕珠闭眸,少?顷开口:“镇国公府虽没甚实权,但毕竟是老派世族的代表,他们说话其余世家?无不听从,故而你是得好好斟酌,将?那卢世子招揽到自己身边。”
“是,我也正在?想?法子,明旭替我试探过他,他却没给回应,想?必也是深思熟虑中。”
崔慕珠点头,末了送刘识离开,状若无意?道:“改日你带明旭来,我也好送他什么东西?当做贺礼。”
“是。”
刘识便越发?觉得古怪了,从前但凡母妃给明旭
礼物,多?半由他代劳转送,何至于将?人叫到仙居殿。
闵裕文亦是如此,在?家?换了件雪青色秀青竹纹路窄袖襕袍后,又以玉冠簪发?,他本就?俊美,如此收拾后更见姿容如月,清冷若谪仙一般。
得知他要去宫中,闵弘致特?意?将?其叫到跟前,把那枚弯月佩交到他手中,眼神示意?:“戴上吧。”
闵裕文便见玉佩小心翼翼挂在?腰间?,这是凭证,是他和李幼白为未婚夫妻的凭证。
崔慕珠乍一看到闵裕文腰间?的玉佩,神情宛若僵住。
她走上前来,盯着那上面的云纹图案细细打量,闵裕文低头,崔慕珠道:“你解下来,本宫看不清楚。”
闵裕文便见玉佩解下,恭敬递到她手中。
暖润通透的玉佩,仿若还带着那年言文宣的气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她和言文宣成婚那日,他拿给自己的信物,她很珍视,从来都锁在?小匣中保存,还与言文宣开玩笑,道日后女儿成婚,要将?玉佩亲手交到她和未来夫郎手中。
而这枚玉佩,如今出现在?闵家?,也就?是说,闵弘致一直知道文宣和她的事。
难怪,他主动让明旭成为三郎的陪读,那般忠心,忠心到让她觉得明旭时刻都能为着三郎去死。
从前闵弘致揭发?文宣谋逆,崔慕珠便知道定是文宣的主意?,文宣必死,他不肯在?死前拖累上另外一条性?命,这才让闵弘致将?自己摘出来。
所有人都道闵弘致是为了跟文宣争夺侍郎一职,崔慕珠却是不信的。
但她没想?到,文宣竟与闵弘致交代如此深密。
今日明旭佩戴玉佩前来,恐怕也是闵弘致的意?思,是要问她,要不要跟幼白相认。
崔慕珠迫不及待想?要相认,她甚至后悔在?幼白来时没能更仔细看她,连梅香和梅梧都道她跟自己很像。但她糊涂了,就?因为是刘瑞君安排幼白进宫,才叫她没有多?想?,若她能早些发?现幼白跟自己眉眼如何相像,她可能会早些认出她来。
那是她的女儿,她和文宣疼爱的小女儿。
她被刘瑞君强行带回宫中时,幼白还在?襁褓中,只会发?出糯糯的“阿娘”声,便是那声音,时常出现在?午夜梦回,在?她沉睡在?仙居殿时,她总能听到幼白的哭声。
崔慕珠从不敢说梦话,怕文宣保护好的女儿被刘长湛或者刘瑞君察觉,怕害了她的性?命。
即便她现在?想?立刻见到幼白,想?把她抱进怀里好生亲昵,她也不能见她!
至少?在?此时不能!
她需得忍耐克制,需得防备那无处不在?的盯视。
崔慕珠把玉佩还给闵裕文,忽而冲他笑了笑,道:“明旭,既知她是你未来妻子,你便该明白,从今往后你需得珍重她,保护她。就?像你父亲对待你母亲那般,一生一世都不要让她难过,知道吗?”
闵裕文拱手作揖,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