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好奇:“你想去?哪里??”
“大?理寺,断天下不公,平天下不平,成?公道之功。”
莲池看着世子爷换了身玄色窄袖圆领跑,又要出门,便赶紧追上去?,提醒:“世子爷,阿郎,郎君,不能再打了,再打陈世子就废了,真的废了。”
卢辰钊瞥他,“起开。”
“世子爷”
“我是去?喝酒,不是去?打架的。”
卢辰钊大?步出门,莲池一愣,犹不放心,扯了件斗篷小跑着追了上去?。
却?是国子监几个勋爵家郎君聚在一块儿喝酒,也请了卢辰钊,之前他没应,忽然又点头?,故而添了把椅子,叫他坐在陈越旁边。
陈越的头?更肿了,半边脑门裹上纱布,像个圆滚滚的粽子。
几人起初还稍微克制着言论,后来几杯酒下肚,各自便都敞开了往外抖。尤其是对卢家家学?好奇的陈越,啜了口酒,试探着问卢辰钊:“卢世子,听闻如今宫里?得宠的孙美人是从卢家出来的,她在你们?那儿,难道还学?了宫中之事??”
其余人都立起耳朵,纷纷看向卢辰钊。
卢辰钊搁下酒盏,不急不慢笑道:“也不知诸葛澜老先生,纪明?纪先生,孟德庸孟先生,赵鹏程赵先生听到陈世子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当下都是一怔,随即忙打哈哈岔开话题,卢辰钊嘴里?的这?几位先生,不仅是德高望重?,且在朝中仍有门生,影响力极大?,他若是敢质疑卢家家学?,便等于?质疑这?几位先生,那先生的门生们?岂会容忍。
“陈世子,你们?班上有个李幼白李娘子,也是我们?卢家家学?出来的,尤其深受诸葛澜老先生喜欢,是他亲自与刘鸿光刘学?政举荐的李娘子。”
“是是么??”陈越结巴了下,另外几人面?面?相觑。
“是了,知道沈浩渺老先生吗?”
“自然知道的。”
“李娘子的启蒙恩师。”
“这?”陈越似乎觉察出他的意图,收敛了自己的举动,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倒是没听李娘子说。”
“她一贯低调,不轻易显露山水。她在我家求学?时,无人敢慢待轻视,想来到了京城,入到咱们?圈子里?,诸位郎君修养品行只会更好,必不可能没事?找事?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对不对?”
他说这?话,眼睛瞥向陈越。
陈越讪讪一笑,众人皆以明?白过来,纷纷道是。
卢辰钊目的达到,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敬了一杯酒,转头?离开。
人走后,陈越啪地搁下杯盏,这?口气,势必得自己吞了,他倒是没想到,李幼白竟然能请动卢辰钊出面?,镇国公府多少年不管闲事?了,乍然出头?,他怎么?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翌日清晨,李幼白是第一个来到书堂的,坐在位子上背了几篇文章,监生们?便陆续赶来。
果真如卢辰钊所说,风平浪静,没人找他麻烦,而且陈越只在进门时冷冷瞪了她一眼,竟再没别的过分举动。
李幼白心里?感激,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深谢卢辰钊的。
傍晚,莲池抱着一桶菊花茶回来,笑嘻嘻道:“世子爷,路上碰到李娘子,她叫我给你带点败火的茶水喝,你瞧瞧,说是她在济州时自己摘的,可香了。”
卢辰钊没抬眼:“放那儿吧。”
“我给你冲一壶吧。”
“不用。”
莲池顿觉没趣,站了会儿,便往外头?去?了。
卢辰钊抬起头?,看着贴了标签的白瓷瓶,上面?是她画的菊花,题的字,他大?手握着那瓷盖,抱到面?前打开,清新怡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想起那日两人蹲在案下的情形,他把瓷盖盖好,将白瓷瓶仔细收进柜中。
“进宫?”李幼白抱着一摞书,进门后半青便拉着她急急回禀,道有两个内侍过来,说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要请她进宫一趟。
李幼白不知所措,定了定神问:“他们?如今在哪?”
“就在前院等着,我看了他们?的牌子和马车车徽,的确是皇室长公主的。”半青走来走去?,“怎么?办,他们?不让带丫鬟进去?,姑娘,他们?不让我陪你。”
“可还叫了别人?”
半青冷静下来,忽地跺脚:“我真是笨,竟忘记问了。”说罢拔腿出去?,约莫盏茶光景又风风火火冲回来,咧嘴笑道,“说是国子监的女郎都去?,那我便放心了。”
李幼白也松了口气,遂重?新整理了衣裳头?发,与那五位女郎一起上了马车,统共三辆,两两一座。李幼白在第二辆,对面?上来的人是姜皇后的外甥女薛月。
薛月面?若银盘,白皙秀美,进来时冲她笑了笑。
两人一路没怎么?说话,便听着车轮声,又听外面?内监介绍过了几道门,最终要下马车,往前继续走。
拐过高耸的楹门,远远看见合欢殿三个大?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