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自尊与理所当然。
当她以为卢辰钊会走掉时,那人牵着马上前两步,再度开口:“赵先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你若是不想挨罚,最好在今日便学会控马。”
见李幼白蹙眉,卢辰钊言辞淡淡:“明日他要挨个检查,凡不过关者,一律不许学习射箭。”
闻言,李幼白的脸霎时一僵,她手腕纤细,力道不足,当初练字便费了不少精力,不仅日日临摹,闲余时更是不敢松懈。握笔讲究掣笔不动,她练了半年才小有成效,落在纸上的字勉强能入先生的眼,饶是如此,那段时间她的手掌酸涩到夜里抽筋,疼的睡不着,坐起来还是要练。
兄长告诉她,若想有成,无他,唯熟练耳。
先生和兄长都说她有天赋,可她不觉得那是一种助力,反而是压力,提醒她要更勤勉更克制。
而今射御,恰恰是她最薄弱最想避免的课程。她那双手一旦握住缰绳,便失去了掌控之力,好似马儿变成主导,她也只能在马背上视死如归,等着被甩下马的那瞬。
更何况射箭,弓要满,气势要足,还得射中靶心,不,或许她练上数月连靶子都射不到。
李幼白默默衡量一番,随后一闭眼,摸着马鬃爬上马背。
紧接着小腿一紧,她下意识想避开,卢辰钊却是用力按住她的小腿,抬眼沉声说道:“别动。”说罢,大掌圈起她的脚踝,往前一压,使其抵在马镫上。
“背要直。”他的掌又挪到她后腰,轻重适宜地拍了拍,李幼白立时绷紧后背,双手去找缰绳,卢辰钊却没有急着给她,反而继续告诉她要领。
“你若是紧张,马立刻便能感受的到,既能感受到,便不会受你钳制,它会反抗,会跟你争夺上位者的权力,直到你把它驯服,让它意识到,你才是主使,它才可能臣服与你。双腿放松,别给它太大力道,左手试着握住。”
李幼白的手被他覆住,就像一块热炭,干燥灼热,她手指微颤,睫毛翕动,余光瞥见他专注的神情,不由暗暗吸了口气,随后接过他塞来的缰绳,在手上缠绕两圈后拉住。
“不需要拿马鞭吗?”眼看卢辰钊要拍马臀,李幼白的心一下悬在嗓子眼,按照赵先生的教导,上马要持马鞭,若马不从,以鞭驯之,再不从,再驯。
卢辰钊掀开眼皮,对上那清澈慌乱的眼睛,道:“赵先生是武将出身,讲究“以暴制暴”,这种方法对于绝大多数郎君来说,是简单有效的,但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来讲,并不实用。
若适得其反,你的力道只能给果下马挠痒痒,不出片刻便会被甩下马来。”
他虽矜贵傲慢,但教导的很是耐心,李幼白将其讲的全记在脑中,一面紧张,一面循序渐进,虽速度不快,到底没有危险。
这匹果下马性情极其温顺,她战战兢兢走了两圈后,卢辰钊又教她策马。
“要不然明日再学策马,我想先熟悉熟悉。”李幼白觉得自己还需要历练,也不能贪功冒进。
卢辰钊却不依她,“趁着手感,最好尽快解决。兵法常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兴许明日你连上马都不敢了。”
他忽然握住缰绳,手指险些握住李幼白的,长臂一圈,人便跃到马背,贴住李幼白坐定。
李幼白手指松开,回头,看见他一本正经的脸,目不斜视,“别看我,看前面,也不要看几丈远,比如现下,你只管盯着那面旗子,不许低头。”
他抓住李幼白的手腕,重新摁在缰绳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温度,一点点喷薄出来,李幼白的颈被烫的发红,耳垂处的发丝微微拂动,扰的脸颊发痒,她不敢动,依言挺直后背目视前方。
随即马背一震,果下马甩开蹄子飞奔起来。
冬日的风骤然凛冽,刮在面上犹如利刃,李幼白感受着颠簸,不可遏制地害怕,也不忘却搜索经验,她试着拉缰绳,观察马匹的状态,看它无恙后便又加大力道,风驰电掣,她的发丝荡漾起来,擦着卢辰钊的唇飞过。
卢辰钊面不改色,心口却有些热。
女孩的香气一并传来,还有一种熟悉的墨香,钻进他的鼻间,又钻入五脏六腑,胡乱地窜,令他血液也热腾起来。
他的手始终与她保持距离,便是再颠,也叫自己的身体尽量与她隔开,手臂圈着她的腰,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整个人虚坐在马背,随马匹的起伏而上下起伏,目光偶尔瞟过她的发,她发间的青玉簪,她圆润饱满的耳垂,雪白通透的半边脸颊,他能将她的所有收之眼下,轻而易举。甚至只消靠前一点,便能感受那肌肤的触感,是滑腻亦或者柔软。
他没有动,视线收回,摒除杂念。
马停下来,身前人的头发松散地垂落,几绺没入衣领,她扭头,眸光已然兴奋明亮,不似起初的安然冷漠,亮的像是一团火。
“卢世子,我仿佛知道一些了,像这样拉缰绳,它不会烦我。”
她一遍遍试着,像是要给卢辰钊展示自己新学来的技能,乐此不疲地兀自欢喜,她平素很少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