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他微眯眼眸,对她的出现透出半点意外,却在看见时间后了然,“这么晚了。”
他似乎不太清醒的样子,杜桑站在他面前,背着手扣了下指尖:“我来拿手链。”
盛昭点头,示意室内沙发客厅:“坐一会儿。”
她倒是想进去,但他并没有给她拿鞋套或者拖鞋的意思。眼睫懒洋洋下压后,杜桑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的药味。
“你生病了吗?”她诧异地开口。
盛昭面无表情点头,转身走向二层卧室……还是没给她拿鞋套。
杜桑没办法,只得站在门口等待,扫过这栋别墅的室内装修。
极简的现代风,黑白灰的主色调,视线宽阔,家具少而精。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不规则的图形或者实物,看起来比较有艺术感,但盛昭家里不同,他的所有东西和摆放的位置都呈现出绝对的对称和工整,给人一种自己永远是视觉中心的错觉。
上次在a市的别墅杜桑就发现了这点,今天再次看见后,确定这是盛昭独有的癖好。
她捏着背包带子,百无聊赖地想着。
忽然,好大一声撞击从二层传来,杜桑一愣,又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
没办法多想了,变故让她直接脱鞋光脚踩了进去,直奔二楼房间。
“时间要到了,你到现在跟我说事情完成不了?”
出乎杜桑意料,当她快步跑上楼看他是不是因为生病晕倒时,书房中盛昭站得笔挺,脚下躺着被他扫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台历和玻璃瓶。
玻璃瓶碎了,笔记本勉强□□,台历恰好翻在这个月,在8号的数字上画了个黑色的圈。
杜桑看不懂,但她能感受到盛昭的阴冷愤怒和病气。
对方不知道什么事情没办成功,他懒得再讲,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她看得心惊肉跳,有些后悔此刻上楼撞见他的怒颜。
看来今天的小心思完成不了了,杜桑来不及失望,正准备道歉后拿了东西赶快走,下一秒盛昭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朝地上的碎片上倒去——
杜桑一愣,下一秒已然冲了上去,盛昭将浑身的重量猛地压在她身上,差点让两人没站稳。
“你?”她歪着脑袋紧张地问。
脸颊在凑过去的过程中不小心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一顿,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灼人滚烫。
盛昭烧得很厉害。
杜桑将他扶进了卧室,床铺凌乱,柜子上一个空掉的碗,杜桑凑过去闻了一下,应该是杨助离开前留下的感冒药。
她去取了冰,包裹在毛巾里搁在他额头上降温,又在他家找了药留下备用。
“生病成这样还叫我来,居心叵测?”想到书房那凌乱的地,她叹了口气,“一家就两个人,都在为你打工,逃不脱的打工人命运……”
杜桑一边帮他擦干额角冷汗,看着盛昭微拧的眉头,紧抿的双唇。即使在病气的包裹下,也难掩好看的面容。
她动作一顿,柔声说:“但我没有我爸爸那样好心,需要一点儿报酬,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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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闻到了一股馨香,就像柔和的花瓣轻轻地落在了脸颊上,又像羽毛在扫动心脏。
他徐徐睁开眼,眉目一片清明,额上冰凉。
抬手摘掉冰毛巾的瞬间,竟然陷入罕见的怔愣。
锁骨的轮廓嵌入他干涸的双唇上,雪一般的肌肤软肉伴随着起伏,就在他下颌处晃动摩擦。领口那处下陷的弧度,像一汪甘甜的深泉。
盛昭当然记得她来了他家,他摔了笔记本,然后因为高烧倒在了她的肩上。
床头柜上放了新兑的药,还有一碗白粥。两者向上绕着若有似无的白气,看得出来还没凉透。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女人照顾的感觉了,她身上的馨香,让他刚才误以为自己还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守在身旁。
“你醒啦?”
头顶传来柔软的声调,扫在盛昭心尖的羽毛动作幅度更大,让他忍不住抬手推开了她。
杜桑顺着他的力度下了床,当然,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从他的身旁醒来。
“下雨了,我没有带伞。”所以她留了下来,只是这个理由实在拙劣,她不过说说而已。
杜桑背对着他,轻轻将胸前后背的黑发撩起来,用皮筋随意挽起一团丸子头。雪白纤细的颈部,被压出了枕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