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想起梁川故后脑上的疤。
“别乱跑。”
林知年放下贝斯朝窗帘走去,从窗帘后边抱起那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兔子。
“再乱跑让你爸收拾你,真是的,把我的草也啃得那么丑。”
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却没有出现一点不高兴的表情,看向兔子的眼神反而很温柔。
“给你爸打个电话好了。”林知年从书桌上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后却有些犹豫,“他会不会在忙呢?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一直这样他会不会烦我呢……”
小兔子叽叽叫了两声,一爪子拍到手机屏幕上。
林知年定了定心,加上小兔子推波助澜,一下子脑热打了过去。
下一秒就接通了。
林知年还没准备好要说点什么,就听见电话里传来梁川故低沉温柔的声音:“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林知年有些沮丧:“没事就不能和哥打电话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透慢笑。”梁川故太冤枉了,“我恨不得天天抱着你工作,你给我打电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
梁川故听林知年好像确实没什么事要说,就正好给他说了自己的婚礼计划。
谁知对面这次竟足足沉默了三分钟。
梁川故喊了林知年几声,一直没得到反应。
难道不愿意?
“啊啊啊啊啊啊!!!!!”
林知年忍了足足三分钟的无声尖叫,终于还是忍不住在电话里叫了出来,吓得怀里的兔子直接一跳跳到书桌上的笔筒上,把林知年的书桌跳得一片狼藉。
“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梁川故从椅子上一拍而起,担心他那边是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
“老公!你会穿婚纱吗?!”
梁川故脑袋里慢慢升起无数个问号,但好在瞬间放下了心。
“如果宝贝你想穿婚纱的话我不拦着你。”
林知年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为什么要重新举办婚礼啊?好像没有这个必要,而且老公工作也很忙……啊,但是我好高兴啊,举办完婚礼是不是会度蜜月?我们还没有一起远行过,好期待啊!”
梁川故忍俊不禁。
怎么这么像忍不住为主人考虑却又难以抵挡诱惑的小动物啊?
这会让他很有欺负欲的。
不行不行……要好好宠爱。
“蜜月旅行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要是愿意,以后我每个月都腾出几天时间和你去度蜜月。”
其实如果林知年一早就表露过旅行的意愿的话,梁川故也会很乐意陪他去的。但事情坏就坏在梁川故这个人没什么浪漫细胞,林知年很多时候也不够坦率。
不过这种小事,只要多尝一点浪漫和坦率的甜头,多在对方深爱的眼眸里捕捉到一些幸福的痕迹,也许很快就能有所改变。
——
按林知年的意思,最终婚礼并没有办得多复杂。虽说从现场的配花、音乐和食物来说,林知年都层层把关精挑细选,每一处细节都无比上心,但毕竟规模很小,只请了那么几位熟人而已。
“梁川故那个傻子,我早就知道他不解风情,没想到他还能磨蹭到今年。”裴斯指着不远处正和司仪说着话的梁川故,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当年那么垃圾的婚礼他也好意思当过去了,要是我家阿远,我可不会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钟远狠狠地踢他一脚,眼镜后冷冽的视线猛地看过去,耳垂却燃起明显的绯色。
陆文哈哈大笑,根本不在乎老板的面子,牵着自家老婆的手美滋滋地欣赏着巴塞罗那海滨的风景。
裴斯这几年拼死拼活地拍戏,终于凑够了那笔巨款,用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偿还了裴家的恩情。
他坚持要和钟远在一起,裴氏夫妇气得把他扫地出门,却没说断了关系,终究还是舍不得。
钟远去见了一次裴家父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的情况总算慢慢有所缓和。
总之,未来的一切都在变好。
“我们的另一位新郎来了!”司仪笑盈盈道。
梁川故回眸,看见那个逆光而来的颀长身影。他的白西装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只毛茸茸的迷你小白兔,乌黑的长发被镀上朦胧灿烂的金色光影。
他手里捧着花,现场只有他手上的花是洋桔梗,来自他们家阳台上精心照料的植物。
梁川故朝他走了几步,那几步完全不受控制,驱使身体的力量来自心底。
然而恢复理智后,他还是朝他走去。
他们在地中海沿岸的春日里紧紧相拥,海边的飞鸟们在海风吹过时振翅高飞,在懒洋洋的春光中扑洒永恒而美好的光辉。
司仪还没开始主持婚礼,两位新郎就已经情不自禁地拥吻,另一边的三个人哦哦咦哦了半天,只有钟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底带着祝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