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路家的禁忌话题,六年来无人敢提,他外人知道路裴司和家庭决裂的真相,也不知道顾及弟弟喜好不抽烟的路西柘,这几年全靠尼古丁排解心中愤懑。
“陈辙自私、懦弱、目光短浅,很容易走极端,他配不上小司,可小司喜欢他,喜欢到不惜抛下父母兄长,”路西柘嗓音低沉,神情无奈,“我这个弟弟,从小被我们溺爱着长大,横冲直撞的劲头,除非他自己撞南墙,否则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两天和自己闹脾气的路裴司,与他哥的描述如出一辙,烟雾缭绕中驰绪很浅地笑了笑。
路西柘说:“我有预感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撑不了几年就分崩离析,你的插足加速了他们的分开,贸然出手让陈辙记恨在心,小司现在受的罪,有一大半责任在你。”
“在裴哥的安全问题上,是我疏忽了。”
如果驰绪当初狠下心坚持派人跟着路裴司,他就不会被陈辙带走,这一点上是他没做到周全。
路西柘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小司最好是能平安回来。”
后半句话他没有直说,驰绪却听懂他语气里的威胁,他一时看不懂路家兄弟的相处模式,今天之前驰绪一只以为路西柘和弟弟路裴司关系僵硬,生日宴会那天路家无人出席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却与之相反,怪不得驰玥总是警告他不准玩弄路裴司的真心。
出于对“大舅哥”的尊重,驰绪没有理会路西柘的威胁,“我向你保证,裴哥会安全回来。”
面对第二次的七千万赎金,驰绪表示一时筹集不了这么多,需要三天时间转圜。
对方发过来72小时倒计时,附一张路裴司蒙眼喝水的照片,手里握着廉价面包,因为长时间被绳子捆绑摩擦,手背和关节磨出许多伤口,渗出血来。
“妈的,等老子抓到陈辙一定剥了他的皮!让他不得好死!”驰绪浑身戾气,咬牙切齿放出狠话,惹得办案警察侧目。
争取到的三天时间给绑架案带来转机,信号追踪锁定在北边d市,路西柘随警方出动进行抓捕,驰绪心神不宁,不安感逐渐扩散,他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陈辙真的绑架路裴司北上,傅奕那边会比办案组更快知道情况,但他一直没有联系驰绪,足够说明信号追踪具有迷惑性。
事实如驰绪所预料,办案组赶到锁定地点,只抓到拿着第一笔赎金,准备偷渡出境的嫌疑犯,不见陈辙与路裴司的身影。
满心以为能成功见到弟弟的路西柘备受打击,不顾警方阻拦把嫌疑人揍到满身是血,被单独留在车内,他精神焦灼,给驰绪打电话时喉咙干涩痛苦,压抑着汹涌澎湃的的愤怒。
“小司不在d市,”喉结艰难地上下咽了咽,路西柘说,“我要陈辙把牢底坐穿,不得好死!”
同一时刻,有消息从南方传来,燕过必然会留下痕迹,驰绪怒目灼灼,恨不得一刀一刀把陈辙的肉剐下来。
路西柘判断得很对,陈辙很容易走极端,他自私自卑性格敏感偏激,索要大笔赎金不仅能偿还欠下的巨额赌债,还可以拖延时间,带着路裴司偷渡出境,像商品一样转手一卖,最后赚一笔,还能把路裴司坦荡光明的人生搅成一滩浑水,在人间地狱永不超生。
驰绪颈间青筋暴起,他不敢去想陈辙出境成功后路裴司的处境,第一时间和警方赶往边境。
平常不爱和外人打交道的古铖,在这件事上出力颇多,古家生意一向不太干净,在黑市耳目众多,追踪陈辙并不难,他和贺念先一步乘私人飞机赶过去。
很快锁定在交界处森林里的某间临时搭建的简易棚里。
古铖在电话里说:“你那边有警察在,我不好出面,之后的救援交给你们来做,不排除对方有持枪的可能性,希望你能成功。”
对于犯罪集团来说,拐来的男性太多,根本不用演什么温情戏码,皮带、棍棒、电击、狗笼不过是餐前甜品。没色相的男性,多数会去搞诈骗和网赌,像路裴司这样外貌出众的男性,下场只有被玩儿死,可见陈辙用意之狠毒。
幸好驰绪反应够快,心有防备,古铖的人在陈辙出境前将他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救援行动迅速ban展开,陈辙自以为准备充分,即使报警也只能在北边抓到他故意埋线的替罪羊,警惕性下降,心安理得地等那边来人进行交易。
外出采买基础物资后返回森林小屋,路裴司躺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因为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加上水土不服和蚊虫叮咬引起高热,人大多时在昏睡,短暂清醒过来脑袋仍然昏昏沉沉。
他只根据周围地理变化,猜出陈辙带自己来了西南地界。
“陈辙,你想要的钱已经得到了,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多日逃窜躲避,陈辙自身狼狈不堪,蹲到路裴司面前,居高临下着满脸狠毒道:“回去?回不去了!你天真无邪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看不起我,给我带绿帽子,还纵容奸夫上门动手,我在医院躺一个多月,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