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得突然, 什么都没留下,一切过往只剩下这张符箓。
先前湛尘说这世间可能还有与她有过亲缘联系的人,她立即想到孤月影,那张与阿烟九分相似的脸实在让人难以不多想。
花燃:“可以用符箓上面的血查一查此人的魂魄吗?”
酆都城主接过符箓, “血液干涸太久, 不确定能否找到。”
“再试试这个,看有无联系。”花燃又拿出一根头发,头发是在百花城见到孤月影时就暗中留下的。
当时见她们容貌如此相像,猜测或许会有什么关联, 便先收好孤月影的头发,想着若将来有机会再去探查。
酆都城主手中掐决, 符箓和头发同时飞起,相互纠缠,半空浮现出一道虚影, 孤月影的模样一闪而过。
“怪哉, 符箓上的血与头发不是同一人, 但有一魂一魄却是相同。”酆都城主皱眉思索。
花燃想到什么, 低眸问道:“我的体质是不是有些特殊?”
“自然。”酆都城主点头, “生魂却能修习阴气, 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人, 第一个就是你旁边那个净光寺的。”
花燃:“如果有人死前沾上我的血, 死后魂魄能否保持暂时不散?”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酆都城主没给出确定答案,被这稀奇景象勾起好奇心。
“东西我先拿着研究研究,等出结果再告知于你。”
两人共享一魂一魄,此事着实奇怪,而且还不是发生在魂魄容易离体的风陵渡人身上,就更稀奇了。
难得遇到一点乐子,他得好好琢磨一下。
花燃谢过酆都城主。
酆都城主:“你就先住在我府中,平时没事可以在酆都逛逛,感受幽冥的风土人情,说不定你会喜欢这里。”
见花燃扶着湛尘前行,他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还是考虑在酆都另找一人吧,这般孱弱的模样,跟新亡的病死鬼似的。”
湛尘看一眼酆都城主,浓郁阴气漫天,他的修为肉眼可见地升高,竟是硬生生涨到鬼王级别,即使是酆都城主也不能在轻描淡写间抹杀他。
他一抬手,酆都剩下的另一半城门也倒塌,溅起漫天尘土。
酆都城主:……
鬼差:……
远远探出头看戏的众阴魂:……
酆都城主皮笑肉不笑,咬牙道:“好得很,看来净光寺一定会很高兴看见佛子有如此天赋,谈笑间阴力大涨,简直是天生的鬼修苗子,我现在马上告诉净明这个好消息。”
净明是老和尚的法号。
湛尘:“无需惊动净光寺,我只是一个病死鬼罢了,不劳城主费心。”
他的皮肤在阴气疯涨的时候就寸寸变为死白,下唇仍带着伤口,脸颊上沾染的几滴血液让他看上去妖冶阴邪。
眉间痣红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五官还是一样的五官,却不再见嫡仙般的清正漠然,如层层染上欲望的白纸,狰狞鲜活。
酆都城主眉头紧皱,突然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封住湛尘的一个穴位。
湛尘反应极快,在酆都城主想继续动作时快速阻拦,口中说出的梵音依旧带着金光,和灰蒙的阴气交织在一起,诡谲异常。
“干什么?”花燃制止两人。
酆都城主:“阴气带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修佛太久,克制本心,短时间内接受如此多的情绪冲击,心智不稳。”
简单来说就是激发了湛尘的阴暗面,人心像一个太极图,黑白善恶共存。
如今湛尘的状态就是黑压过白,虽不至于将他变成一个恶人,但仍会产生影响,万一等离开幽冥后湛尘无法恢复,一颗佛心算是废了。
酆都城主头痛不已,要是佛子来幽冥一趟导致佛心不稳,臭和尚不得来找他拼命,那老和尚固执又护短,着实烦人!
湛尘像是听不见酆都城主的话,直接将花燃橫抱起来。
花燃挣扎,直接被他用她手腕上的红线绑住,她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不是太重要的事就由他去吧。
她扭头问酆都城主:“那怎么办?”
湛尘总不能一直是这个样子。
酆都城主烦躁地抓一把头发,一次两次,见到这个佛子就没好事!
“你将他体内的阴力抽出来,净化后再塞回去,只要他体内的阴力饱和,就不会吸收外界的阴气,时间一长等他调节好,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花燃:“怎么抽出来?怎么塞回去?”
人又不是玩偶,阴力也不是棉花,不能像过家家一样把棉花抽出来洗干净后再塞回人偶体内。
阴力和灵力一样,都是在体内运转的一种自然之力,已经属于人体内的一部分,要想抽出来谈何容易?
酆都城主看向花燃,表情严肃,“这都不会,梦蓬莱怎么教的你?”
花燃目露迟疑,“这难道是常识?”
“所以说梦蓬莱根本教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