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队走进这间屋子,为首的人目光阴鸷,连眼神仿佛都带着血的铁锈味,花燃的后背微微紧绷,这是遇到强大敌人时的下意识反应。
她缓慢控制呼吸和肌肉,让自己看起来更放松自然一点,她跟牢里的另外两个人一样安静躺在地上,像是一具尸体。
牢房里很安静,里面装着的人本就不会吵闹,在这样的寂静下,开门的吱呀声就显得有些刺耳。
因为躺下的姿势,她的视线受限于天花板,无法看见周围的动静,只听到四散的脚步声和一道道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暂时封闭住自己的视觉,毕竟她不是真的没有感觉,只要感官在就很难毫无破绽,一些本能的身体反应不好隐藏。
在花燃封闭视觉的下一秒,一双眼睛出现在她面前,来得毫无预兆,而花燃毫无反应。
失去眼睛后,其他感官变得敏锐,她能感觉到一道气息就在她身旁,和她离得很近,对方的视线犹如实质一般黏在她身上。
面前有微风拂过,她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两人的距离太近,如果还没有封闭视觉,她的瞳孔可能会收缩,把她出卖,人无法控制这种生理本能。
叮当叮当……
好狡猾的狗贼!
铃铛声响起,花燃在心中暗骂一声。
铃铛声会控制失去理智的人做出相应动作,而她看不见其他人在干什么……但是她还是干脆利落地站起,转身向左。
被控制的人不够清醒也不够混沌,对铃铛所作出的反应有限,铃铛的指令总体不过几种,站立、前进、后退、向前后左右某个方向旋转。
花燃足够敏锐,在被戚树来的路上她已经记下不同动作的铃声的区别。
“把他们的衣服脱了。”有道声音这样说。
这下她没法再假装下去,对方通过一点点的试探来放松她的警惕,在她每一次认为自己蒙混过关的时候就会出现新的令人防不胜防的招数,步步紧逼,试图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一开始就可以采取脱衣服的手段,却还要一步步来,像一只杀死猎物之前还要先玩弄一番的猫。
脱衣服这招虽然有点无耻,但不得不说确实有效,她总不能真的让人扒掉衣服,只要外衣一脱,只要不瞎都能看见她沾血的伤口。
花燃打开视觉,睁眼就看见骷髅脸向她靠近,骨瘦如柴的两只手就要触碰到她的衣裳。
骷髅脸的动作不算快,平平常常的速度,花燃脑子飞速运转,等了一会儿骷髅脸的手才即将触碰到她。
就是这一瞬间,花燃突然伸手死死掐住骷髅脸的脖子,她的目光不断闪烁,手中动作一开始就不留余力,奔着掐死对方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和什么做斗争,周边的人反应很快,立即把她围起来。
如果他们插手,她就会顺其自然地松开骷髅脸,但是他们只是沉默地看着,于是她顺理成章地掐死骷髅脸。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花燃没有动用灵力,只是死死地撕咬住自己的猎物,骷髅脸死前的挣扎让她左臂伤口开裂。
她张口喷了骷髅脸一脸血,但是手中动作没停下,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失去反应,只记得要扭断对方的喉骨。
骷髅脸不动了,花燃的动作太突然也太暴戾,犹如死亡前的最后挣扎,力道之大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没能撑几秒就被拧断脖子。
其他人看着骷髅脸死去却无动于衷,他们本可以阻止,但是没有动手。
领头人看一眼尸体,冰冷冷道:“垃圾。”
也不知是说人是垃圾,还是说尸体是垃圾。
干掉骷髅脸的花燃茫然地坐在地上,缓慢地眨一下眼睛,五指揪住胸口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成拳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对旁边一圈人视若无睹。
同牢笼里的另外两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反应,女修士手指微微弯曲,抓着空气像抓一把刀一样胡乱挥舞,男修士身体颤动,双手撑着头抽气。
先前的控制并没有过于深入,一旦遇到比较刺激的事情还是能够恢复些许知觉。
牢房中不知不觉被香味充斥,像疯子一样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众人动作缓慢停下,他们重新恢复乖巧。
或许是因为花燃反应比较大,牢房里所有人都没动,只有她被带走。
进入亮如白昼的房间,花燃没有丝毫不适,这是要给她洗脑?
押送的人只剩下一个黑衣人,其他人全部离开,黑衣人转身弯腰去点香,一根细线无声无息地绕上他的脖子。
黑衣人身体僵住,他嗅觉不错,能闻到脖子被割破渗出来的血腥味。
花燃牵着黑衣人,对方顺从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我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花燃:“闭嘴,我问你答,多余的话不要说。”
她纳闷地看着对方,还以为这里的黑衣人都是硬骨头,她已经做好使用强硬手段的准备,怎么对方这么随便就缴械投降了,不会是故意迷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