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清犹豫,“你说真的?”
花燃挑眉,“当然,我从不骗人。”
月亮初升,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开净光寺,小镇离净光寺的距离不超过万里,花燃没有感觉到难受。
净光寺休息的时辰,小镇却还热闹非凡,见广清目不转睛地看着路边的摊子和挂在街道上的灯笼,花燃笑道:“这镇子就这么点大,还在净光寺附近,你怎么一副这么没有见识的样子?”
广清抬头:“若没有特殊缘由,寺中弟子不得离寺,我上次出门还是在一年前。”
花燃:“说什么名门正派,还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是的!”广清反驳,“实力足够的弟子都会固定时间出去游历,持强扶弱,只是我能力还不够才会被限制出寺,等我以后变强了也要游历去做好事。”
花燃大笑,仿佛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笑得根本止不住声,这样天真的话真是好多年没听过了。
广清疑惑:“你笑什么?”
花燃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一个小贩扛着冰糖葫芦串走过,花燃一低头,没看到走在身旁的广清,回头看见他站在原地盯着小贩离去的背景。
花燃走过去:“想吃冰糖葫芦?”
广清艰难地摇头,“不想。”
“不就一串冰糖葫芦,至于吗?”花燃看得好笑,叫住前方叫卖的小贩,又低头问广清,“要几串?”
广清纠结,“这不好吧?”
毕竟他是被胁迫来的。
花燃:“又不是荤腥,有什么吃不得,就当我威胁你吃糖葫芦了,两串够不够?”
广清摇头,“一串就够了。”
花燃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走在路上吃,糖衣咬破在嘴中嘎吱作响。
“你真有钱。”广清珍惜地咀嚼着口中的冰糖葫芦。
花燃语气古怪,“买两串冰糖葫芦就算有钱?”
广清果断点头,“当然!”
他可忘不了上一次下山的时候,他想要一串冰糖葫芦时师兄那肉痛的眼神,那串冰糖葫芦有四颗山楂,他吃了三颗,师兄吃了一颗。
花燃不太信,“你们净光寺这么穷?”
一流的宗门却连冰糖葫芦都吃不起?
广清坚定点头:“吃不起。”
在花燃的“胁迫”下,两人一路又吃了不少小吃和糕点,花燃啃鸡腿,广清啃果子。
花燃也曾想让广清吃点肉,但无论怎么说广清都不同意,连用性命威胁也不行,她对净光寺的人又有了一点新认知——固执。
两人吃饱喝足后花燃去买细线,刚拿起一串白色的,想了想还是放下,又拿起一串红线。
她要永远记住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恨,绝不能再落入先前那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
买完细线,花燃又带着广清去逛药铺。
对于广清的疑问,她的回答是买药炼丹养伤,谁让净光寺那么穷,她待了整整一天也没见人给她送丹药,只能自食其力。
广清挠挠头,想反驳又不敢说怕被怼,寺中丹药确实稀少,不过方丈说这是磨练意志的方式,才不是因为穷……吧?
两人一路逛一路聊,等回净光寺时月亮已高高悬在上空,月色如银,撒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细霜。
“那家的桂花糕没有板栗糕好吃,下次多买点板栗糕和……”
花燃未尽的话语咽下,看着站在树下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昧的高瘦师兄等人,手掌轻轻搭在广清肩上。
“必刚师兄……”广清脸色发白。
“你们……”
“我让他带我出去玩,你有意见?”
花燃打断必刚的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广清肩上,手腕处刚缠上的红线从指尖滑落,坠到广清的脖颈处。
必刚眉头紧皱,“不要忘了你是净光寺的弟子。”
“我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变成你们寺的弟子,怎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不是人人都稀罕净光寺的弟子身份。”花燃笑着。
必刚的脸彻底黑了,怒喝一声:“广清,过来!”
广清身体下意识一颤,抬脚就要往前走,花燃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他抬头,满脸疑惑。
看到花燃的动作,必刚怒意更甚,“湛尘,你带回来的人,你自己看着!”
树下的更阴影处,一个人缓缓走出,红痣醒目。
湛尘看向花燃,“跟我来。”
花燃向前走,回头看一眼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广清,朝他眨眨眼睛,而后无视必刚一行人,径直向前走去。
她又回到先前的自省室,在湛尘要离开时,红线悄无声息伸出,却被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
湛尘侧身,松开红线,和花燃对视。
“不愧是净光寺佛子,警惕性不错,慢走不送。”花燃双手背在身后,丝毫没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