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绣绣,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坐着,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郑阿姨擦了擦手,不由分说地就把时绣撵出了厨房,“再说菜也做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过来坐着吧,慢慢吃慢慢聊!”
餐厅的桌子上放了一大张圆形的台面,餐椅围着圆桌排列开来。桌上已经放好了凉菜,郑阿姨又将放在厨房里的几盘热菜端了过来,招呼其他人都过来坐。
“郑明哲呢?”
“噢,小哲啊,他买酒水饮料去了。”
话音刚落,郑明哲就提着两个大袋子走了进来,左手的袋子里是一些橙汁椰汁雪碧可乐等饮料,右手的袋子里则是一罐一罐的啤酒。
“人都到齐了啊,时……时同学,晚上好,好久不见。”
郑明哲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时绣比较好,本来想跟着时绣爸妈一样喊她绣绣,但他的直觉和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判断,在顾盛面前还是不这么叫来得比较保命,就憋出来个时同学来。
好在时绣对于这个称呼接受良好:“晚上好。”
“怎么不跟我问好?双标了啊。”
“顾哥,你就别捉弄我了,我们下午才刚见过。”郑明哲无奈地笑。
郑叔叔的速度很快,热菜陆陆续续端上了桌,大家也都分别落了座,两位年长的男性是肯定要喝啤酒的,顾盛则以开车过来的理由婉拒了,跟时绣一样喝起了椰汁。
“你不喝橙汁吗?”时绣记得顾盛不爱喝太甜的东西,这椰汁连时绣都觉得有点甜了。
“不用,你忘了我最近换了口味,甜的也爱吃了?”
“我还以为你瞎说的呢。”
“你们两个小年轻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时绣和顾盛的窃窃私语被刚炒完菜坐下的郑叔叔逮了个正着。
“在说郑叔叔做的菜好吃。”顾盛瞎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夸小女生的?”时绣暗戳戳地在一旁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
“我从来不乱夸女生。”顾盛喝了一口椰汁,也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除了你。”
“哈哈哈,我可是知道绣绣的厨艺的,我这水平怕不是班门弄斧咯!”郑叔叔听了顾盛刚才的话,哈哈笑了起来。
“哪能哪,郑叔叔,像您烧的这种硬菜,我可做不出来。”时绣赶紧举起筷子多吃了几口。
她说的硬菜,也确实是硬,圆桌最中央是一大盆炸丸子,一颗颗丸子又圆又大,用铁皮的大餐盆装了满满当当一大盆,有肉的,也有萝卜丝的,刚出锅的丸子还冒着热气,肚子里是滚烫的汁水,一不小心就爆了一嘴的汁。
这一般是逢年过节才会炸上一大锅的硬菜,时绣虽然喜欢吃,但是吃了两三个,胃里就饱了好几成,家里自己做的炸丸子用料充足,十分敦实,很顶饱。
“哎我说老郑啊,顾盛这小伙子,打小就和你们家小哲认识,倒是也没有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不然说不定我们绣绣小时候还能跟他们一块玩呢。”
酒过三巡,桌上的话也多了起来,时爸爸将易拉罐里的啤酒一口闷了,打起趣来。
“哎,老时啊,此言差矣,他们小时候其实见过的。”郑叔叔喝得比时爸爸还要多一些。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印象?”
这下时绣和顾盛也不禁抬起头来。时绣在脑海中拼命回想了一番,也没有这段记忆啊。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我们说到绣绣六岁生日那次,你脱不开身,让我带着她去游乐园玩?我当时把阿哲也带上了,想着给绣绣作个伴,顾盛那天正好和阿哲在一块玩,我就顺便把他也给带上了,是你们三个人一块玩的,你们三个都忘啦?”
忘是没忘,但时绣的记忆也不是十分清晰了,模模糊糊只记得那天在游乐园跟她一起玩的的确是有个小男孩,看她哭得厉害,表面虽然嫌她烦,但还给她买了冰淇淋来着。
郑明哲明显也是记不太清了,挠了挠头笑了笑,顾盛则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他们三个坐完旋转木马下来,我一转头的工夫,就看到每个人手里都拿上了个蛋筒冰淇淋,把我吓得,以为是他们偷偷拿的,结果问了才知道,是顾盛给他们买的。”郑叔叔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
后面说的什么,时候都听不进去了,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句“冰淇淋……是顾盛给他们买的”。
她原本一直以为,买冰淇淋的那个小男孩,是郑明哲。却没想到,多年前那个给她留下印象的小男孩,竟然会是顾盛。
然后她又想到了——
上次剧本约会,顾盛拿到的主题是,初见的你。
上次剧本约会,顾盛选的约会地点是游乐园。
上次剧本约会,他们一起坐了旋转木马。
仿佛求证一般,时绣下意识地侧过脸,将目光转向顾盛,看到顾盛也正看着她,眼神如水般沉静,却仿佛有微微的火光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