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喉咙微干,艰难地发出声音:“说什么?”
“你听清楚,陆京燃很爱你。”陆京燃深深凝望着她,喉结微滚,一字一顿道:“我将违背人类的天性,忤逆人类的本能,永远爱你。”
雪烟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山风猛然吹过耳边。
像被日出骤然复活的蝉鸣,一整个盛夏的声音,在她的耳膜欢呼雀跃着,挤得她的心都胀大了。
雪烟愣愣地盯着他。
还没来得反应,就被陆京燃握住右手,抬起了手中的戒指。
“雪烟,你愿意嫁给我吗?”
雪烟对上他漆黑的眼眸,鼻子一酸,眼眶就被风呛得通红。
虽然不是没幻想过类似的场景,但这一刻来临时,总觉得像是幻境,还是在高耸入云的珠穆朗玛峰,最毗邻天堂的圣地。
多么不可思议。
是一辈子都想珍藏的画面。
雪烟颤动着睫毛,呼吸都喘不过来,生怕睁开眼来,就是大梦一场。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喘,在商界雷厉风行的陆总,现如今,也紧张得像初出茅庐的少年。
雪烟含泪笑了出来:“我愿意。”
陆京燃终于松了口气,弯唇低笑,将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动作郑重,像要将一整个世界的日光都送给她。
雪烟看着指间的戒指,静静的泪从她眼里流出来。
日出更盛,金光耀得人间轰轰烈烈,雪山似乎都承受不住,快要融化开来。
一切都无比熟悉。
那一年,和他在海边看的那场日出,雪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年少时的她,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只有支离破碎的家庭,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然后,他们靠近、误会、争吵、歇斯底里地决裂,像放弃了二分之一的心脏。
爱本就容易无疾而终,雪烟不再妄想他们的以后,无暇顾及更多,只想离开这个世界。
是他拼命将她挽留下来,替她洗净一身八荒九阂的尘埃。
后来,他让着她,治愈她,也会被她的自暴自弃逼急了,将她用力抛在床上,恶狠狠骂醒她:“你真的是病得不轻。”
但他更会心疼她,想她所想,痛她所痛,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苦,会尽自己所能给她安全感,“我会护着你,你家要是闹事,我家唱反调,我会拼命护住你。”
她开始学会相信他。
再后来,他考上清北,要远飞北城。
雪烟替他高兴,心里失落又茫然,对渺茫的未来惊慌失措,也是他鼓励她要成为自己的光。
“不要做风筝,要成为光,成为风,你本来就属于天空,所以不要怕。”
那一瞬间,雪烟忽然觉得,世上没有不可能。
她的人生也可以像太阳,在广阔无垠的宇宙占领地升旗。
于是,她开始学会飞翔,尽管,一开始有他托着她的翅膀。
但雪烟从未放弃过。
她渐渐学会单打独斗,即使遇到狂风巨浪,驾着自己的船,也能乘风而上。
不过,雪烟忽然有个疑问:“你为什么带我来珠穆朗玛峰?”
陆京燃将她紧抱怀里,慢条斯理道:“特地带你来的。”
雪烟好奇道:“为什么?”
“这里海拔5500米。”陆京燃用指腹磨蹭着她的唇瓣,低声笑起来,“在这向你单膝跪下求婚,那时的我高于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