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茵茵的。
她好像从没受过任何伤害,热情,单纯,敢爱敢恨,对这世界充满好奇,但又有自己的边界,是个活得很通透的人。
雪烟托着腮,小声道:“茵茵,被你爱着的人一定很幸福。”
任茵茵差点被呛到,脸都红起来了,结巴道:“不、不知道,我还没谈过恋爱。”
雪烟笑:“我也是。”
任茵茵惊呆了,“啊?你初恋还在啊?”
“嗯。”
任茵茵咬着勺子,思索两秒,不太好意思问:“那个……你、你不是在和陆京燃交往吗?”
她说得比较委婉。
其实学校一直都在传是她倒追陆京燃,但好像只是玩玩,就吊着她,并不给她任何名分。
甚至有人猜测,他这样做,是为了拿雪烟去气他的便宜老爹。
任茵茵听到还挺不平的。
雪烟生得美,成绩好,性格温柔,配个臭男人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那些人嘴真是碎死了。
雪烟愣了下:“你想多了。”
“……”雪烟垂下眼,以为她和以前的女生一样,都喜欢陆京燃,轻声解释:“我们没什么关系的,要是你对他有好感,尽管去接触。”
任茵茵“哎呀”一声:“你错啦!”
雪烟抬眼,目光茫然。
任茵茵放下勺子,身子凑过来,手放在嘴边,语气神秘兮兮的,“是陆京燃喜欢你啦。”
雪烟一怔,很快否认了,“你误会了。”
“没有呀。”任茵茵看着她,说得斩钉截铁,“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嘛。他看你眼神,一点都不清白!”
她见过的。
在一次黄昏的天,雪烟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
他们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但陆京燃下颚绷紧,眼角潮红,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
爱是想碰触缺又收回的手。
他好喜欢她呀。
不敢正眼看她,可是眼角余光却藏满了她。
雪烟抿了抿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荒谬的猜测,可这一刻,她的胃里好像有只蝴蝶,砰砰地乱撞起来。
雪烟不是没考虑过这点。
她的人生贫瘠,渺小得像汪洋中一小朵浪花,宇宙中一小粒尘埃,最为璀璨光亮的星和她天隔两方,又怎么会恋慕她,为她从宇宙洪荒赶来。
她敏感、胆怯、一无所有。
而他冷漠、带刺,所向披靡,即使野蛮生长,被打压,被羞辱,也能披荆斩棘出一条血路。
多年时光的浸淫,他们逐渐长出现在这样的轮廓,两个极端的人相遇,矛盾和争吵自然就存在。
他这样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人,天生就不懂俯首称臣。
她害怕他的善变,他的游刃有余,害怕所有会失控的事;他也不能感同身受她的恐惧,她的如履薄冰,她的小心翼翼。
无关爱与不爱,是无法相互理解的问题。
可这一瞬间,她的心里莫名有股烈焰熬煎着,那炭灰一口气堵住了喉咙。
雪烟涩声说:“没有这回事,你多想了。”
任茵茵看得通透,笑了下,却并不拆穿,“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