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仍觉自己有些难堪。弯身将竹篓子背到身上, 在山里攒的药草和些能吃的东西都放在里背篓里,两人便?又上路。
岙州路远, 两人一路都是靠问路前行,下山再往南行就能明显感到人多了些。无论是山脚的小?道, 还是宽敞的官道,都能碰见了人。
这一年多,天下大势不清,只从沿路遇到的百姓来看,境况该是更糟。那年东山镇被毁,是没吃的,后头听闻有些地?方?还遭了蝗灾,遭了瘟疫。
这便?也罢了,皇朝覆灭,群雄逐鹿军阀割据,大战小?战不断,乱得是没边儿了。沈祇想着如若不是自己和眉儿的骨肉至亲都下落不明,该也是不会冒着生死再回东山镇的,而?是找个?深山老林,隐居等天下大安再说。
可隐居哪里有那么容易了,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哪一样不需要人?
且,沈祇心里头从被俘那次,对于自己日后的谋生之路的迷雾也消散了许多,日子继续往下过,沈祇想着自己大概能找到自己来到这世间该做的事。
如自己阿爹一般,知?晓如何?过日子,知?晓自己想过如何?的日子。
一步一脚印,沈祇走的快,眉儿就有些跟不上,她脚上的布鞋老早就小?了,一直没换新的,拿破衣服做了也不是不行,可惜也找不到地?方?买了鞋底子。原也是想说的,可每次想开口,看到沈祇脚上拿干草拧的草鞋,她就说不出口了。
眉儿小?跑了几?步,又去看沈祇的脚。
正夏里头,沈祇裤脚挽起了些,他的脚脖子是白的,那脚也不是不白,就是伤口和茧子太多。那脚后跟也是,上头的细密的伤痕有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连到一起,倒看着他的脚本该就是那模样了似的。
“你慢点儿走。”眉儿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沈祇闻声回头,看到眉儿额角的汗,冒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点了点头。在路边寻了处阴凉地?方?,就带着眉儿坐了过去。
柳树粗壮,那枝条垂下,如步摇流苏妩媚,细草微风,沈祇一坐下,就也感觉到了疲累。
“渴了吗?”沈祇问。
“你喝吧,我?还好,这番要去镇子上吗?还是继续走山路?”
“镇子就算了,还得花银子,找个?村落吧,歇息歇息,这附近我?看都是些小?山,上去了还得下来,麻烦。”
“好。”
见眉儿揉了脚腕子,沈祇又问道:“脚怎么了?”
“无事。”
“有事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