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谢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来自……执政官城堡。”
通讯员刚说完,就感觉脊背一凉。
谢敏大步出了房间,他掏出通讯仪,略带怒意的声音在公共频道中听起来气势逼人:
“全体都有,立刻返程!”
谢敏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发出呻吟之声,它们因愤怒而吼叫,压抑的暴虐侵占理智,不能被螺旋桨的轰鸣打断,也不能被安斯图尔和煦的阳光抚慰。
“老大看起来一脸想崩了执政官的样子。”
跳下运输机,陈石躺在担架上凝望气冲冲远去的谢敏,对身边的徐里道。
“是啊,老大像是要去炸城堡。”徐里感慨道。
陈石翕动鼻翼,突然犹豫道:“喂,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丝丝的……”
“是银桂。”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敏离去的身影。“老大的情绪不太好,他的信息素……有些外溢。”
“他要这样去找执政官?”陈石想到了某个传闻,有些不寒而栗。
“也许?”徐里接道。
在军部中流传着这样一个可信度极高的八卦。
当今的执政官傅闻安理智冷酷、禁欲自控,是个连oga发情都不会影响到他的狠人。
但唯有银桂,他避之不及。
谢敏连衣服也没换,凝固的血污散出一股肃杀的血腥气,他的表情可怖,常有的笑意褪去,眉间拧着阴云。
他颈侧的青筋暴起,腰间的连发手枪撞击金属饰带,随脚步发出“叩叩叩”的声响。
一路上,无论高官贵胄、近臣内侍,无一敢与他对视。
佩枪进入执政官城堡是大忌,辉煌城堡的红毯一直从正厅延伸至执政官会议室。繁复的雕花烛台燃着白色雕花蜡烛,富丽堂皇的城堡内,唯有谢敏疾行的身影。
万物皆死,光芒熹微,直到谢敏来到执政官会议室门前。
比起“零号”被利用、被当作牺牲的棋子、随意就能被暴露的诱饵,更加令谢敏愤怒的是这次作战计划从头到尾,只是傅闻安自导自演的游戏。
一个关于“信任”的玩笑。
他宁可将“零号”置于重重包围的境地,亲自将自己的同僚送入敌人手中,也要借此检验“零号”的忠诚。
如果谢敏没有果断斩杀反叛的旧部,只要他流露出一丁点念及旧情的犹豫,傅闻安下一步就是借着这次行动直接埋葬“零号”。
用什么借口呢?串通投敌、任务失误、信息泄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换而言之,北部矿区从一开始,就是傅闻安为谢敏准备的坟场。
“上校,执政官正在与议员会面,您不能进……”
门口守卫的卫兵见谢敏迎面而来,立刻露出警惕姿态,尤其在瞥到谢敏腰间的枪时。
可他话还没说完,谢敏脚下一个发力,转眼到了他面前。
弱不禁风的特工此时显出如豺狼般凶狠的神态,他脚下发力,动作几乎快到看不见,当卫兵察觉时,自己已经被谢敏掐住了喉咙。
咚——!
连人带剑被毫不留情地猛砸进地毯里,厚重金属铠甲发出散架般痛苦的嘶鸣,谢敏的手指握成拳,只一下,卫兵便失去了意识。
他流畅起身,看向门另一侧守着的男人——代号黑枭,傅闻安现在的副官。
副官先生眼观鼻鼻观心,镇静得很,丝毫没有想与谢敏进行眼神接触的意思。
谢敏冷笑一声,一脚踹开了紧闭的会议室大门。
冷风倒灌,凌厉风息如刀,夹杂来人身上的血腥味。
雅致庄重的古朴会客室,落地窗前,楠木书桌后,傅闻安淡漠地抬起眼。
他似乎对谢敏这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惊讶,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议员瞪大着眼睛,肥硕的脸上横肉弹动。
“你你你!本议员正和执政官大人议事,谁让你进来的!”
矮胖似土豆的议员叫了起来,看着谢敏的目光仿佛在看过街老鼠。
谢敏的视线锁在傅闻安脸上,如露出獠牙的猛兽,分分钟要从他脸上撕下那层伪善的皮。
他听着耳边议员那令人作呕的训斥声,军靴落地,锃亮的银链随脚步起舞,他勾起手枪,上膛,手臂平伸,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砰——!
连续三枪,枪枪落在议员脚边。
刚才还叫嚣着要把谢敏拖出去的议员脸色煞白,他身上的肥肉抖动着,因恐惧而不受控制的表情无比滑稽。
“三秒,给我滚,三!”
谢敏把枪口抵在议员脑门上,冰凉坚硬的感觉仿佛用刀剜着议员的心,当谢敏的低喝迸发时,议员裆部一热。
“真难看,二!”谢敏嗤笑一声,声音刚落,议员连滚带爬地跑了。
也不知怎得,会议室的门关了。
室内落针可闻,呼吸却仿若被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