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那银行账户里的钱也会慢慢积累起来的。为什么要特意贷这么大一笔钱呢?”
雨水被风吹得斜斜地扑打在脸上,陈兰君沉默着听姐姐发泄完,才说:“姐,眼下这几年的投资回报率是最高的时候,错过这个风口就再也没有了,所以,我宁愿冒险。”
“可万一你这冒险失败了呢?”凤君猛得转过头来,盯着她,“你把全部身家都压上了,一旦失败,那你就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陈兰君眨眨眼:“唔,我明年就分配工作了,大不了就去分配的单位好好上班、领工资,总归有空饭吃。”
“你!”
看姐姐是真的气急了,陈兰君连忙说:“我开玩笑的,姐,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没关系啊。”
她单手去拉凤君的衣袖。
凤君甩开。
她再去拉。
如此两三回,凤君终于被她闹得没脾气,任她拉着。
陈兰君撒娇似的晃一晃:“我今年才二十一岁,就算一无所有,我也能东山再起。”
何况,她对‘运动力’有自信,相信它的潜力。
凤君冷哼了一声,抬脚往前走。
“东山再起,起你个大头鬼,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快点去做事啦。”
陈兰君举着伞,连忙跟上,只是,凤君闷头走的,并不是关口的方向。
“姐,你不回香江啦?”
“回个鬼啊?”凤君的声音伴着雨声,颇有些鬼哭狼嚎的意思。
她是真拿陈兰君这个妹妹没办法,眼见陈兰君拿全副身家下注,岂能坐视不管?
当即凤君就重新变更了安排,请熟识的店长照看香江事业,并将女儿茜茜送到外婆家养着,自己则跟着陈兰君一起,风尘仆仆地北上。
陈兰君毕竟还没毕业,没法长时间离开学校不在。
真要话事人出面,而陈兰君忙于考试无法出现的话,凤君好歹还能代劳。譬如为‘运动力’注册一个新公司,名字也洋气,就叫‘斯博特’,取sport的音译,由正梅公司与第四食品厂共同持股,各占六与四的股份。
虽然重新注册一个公司费事些,但有一个大好处,可以使得公司所有制清清楚楚,以免多事。这一招主要是为了防着一些动歪脑筋的人,譬如郑梅的家具厂所遭遇的一样,红火了,另一个更有权势的就想接手过去。权责若没有那么清晰,那还真有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原先定制的几十箱样品也一并送往穗城,将榕树下的出租屋一楼塞得满满当当。
“这种易拉罐饮料,看着真高级。”庞小芃将一听‘运动力’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瞧。
临窗的书桌上,陈兰君一边埋头写课程作业,一边回答:“那当然,花大价钱定的。”
“你好好把作业完成,”凤君从装有饮料的纸箱中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对照清单,“不然,交易展览会你别想去。”
陈兰君听罢,低头写作业。
本年度的穗城的交易展览会定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春日。
这次交易展览会破天荒地允许合资企业参展,第四食品厂厂长童彤跑了许多路子,终于搞定了一个摊位,特地设在中外合营企业交易区域。
陈兰君已经定好,就以这次交易展览会,作为‘运动力’饮料的亮相舞台。
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舞台。
参展商提前两日进场布展,别的展位大多是老风格,整一个红幅,把产品在地上码起来展示。
一个内陆省份来参展几次的男子,指挥自己的属下把带来的商品依次摆好,心满意足,无事可做,随便乱逛,看看有没有新玩意儿。
自从邓同志宣布实行改革开放以来,这交易展览会的规模就越来越大,新玩意就越来越多,去年他还见到了好些金头发的外国人。对于他这种身处内陆,一般是带本省的土特产来展出的同志来说,看什么都新鲜。
随意逛逛,瞧见中外合资展区,一个展区前几个人拿着锤子叮叮铛铛,正固定一个原型木台。木台旁边还有一块展示牌呢,一罐看着很高档的饮料,还印了“运动力”几个字。
这个新鲜,男子停下脚步张望。
看了一会儿,又过来几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衣装打扮都很怪异,男的留着长发,女的留着短发。
“就在这唱啊?”
“是啊,陈学姐就是说的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