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赵宏衣袖,让他往前站站,“哥,你说是不是?”
赵宏心想说算了吧,这老郭这么久就没解决什么事,尽会说“我尽力了,可是……”,就是桶也是看在他妈沈牡丹面子上借的,支持个屁工作。
可他察觉到陈兰君笑容中的一丝威胁意味,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嗯是的,多谢街道干部支持工作。”
老郭难得听到这个戴高帽子的话,心里很痛快,谦虚道:“哪有哪有,那我就恭候你们每日的好消息。”
“一定一定。”
陈兰君就地将赚到的钱分了,两个来帮忙的待业知青一人一块钱,还硬塞了五毛给街道办,说是提前付的这些天的租借费,公家是我家,建设靠大家,绝不能占公家便宜云云。
剩下的钱,扣除成本之后,她再和赵宏对半分。
这样一来,大家离开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满脸都是笑容。
回去的路上,赵宏问陈兰君:“你跟老郭汇报工作干什么?”
“我不是跟他汇报工作,是跟街道汇报工作。”
陈兰君见赵宏一脸迷茫,很耐心地解释:“语录背过吧?我们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街道和知青,得是我们的朋友。”
她也是这两天才意识到,在这样一个仍处在计划经济的时期做生意,有多不容易。他们制作早餐的原料已经很简单了,但为了凑齐,赵宏几乎把他们家半年的购买额度以及存货全都贡献出来了。仅仅依靠个人的力量,这个早餐摊,它也就只能是个早餐摊,根本看不到规模扩大的希望,至少在她开学之前,是不可能的。
好歹也是重生后的第一桶金,陈兰君不甘心,这就仅仅是一个早餐摊,小打小闹的没意思。
在这样的背景下,倘若想要扩大影响力,官方的力量是一定得争取的。
只有拥有了官方背书,他们才不会被各种票证卡住脖子,才能有进一步施展的空间。
可人家凭什么帮你呢?
陈兰君可没有什么当大官的爸爸,沈牡丹算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干部。
那就只能从“帮忙解决难题”方面思考破局的可能性。
待业知青的安置问题,就是陈兰君选中的点。
因此,明明是习惯低调的人,她却故意要到街道办去显摆一下赚了多少钱。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着一帮穷光蛋挣到钞票,看在真金白银的面子上,他们才可能愿意支持。
一个街道的力量看起来微不足道,可四个街道、五个街道乃至十个街道呢?
穗城谁家没个愁待业问题的亲戚?赚钱之道这种事,传得比旋风都快。
陈兰君是做好了帮助其他待业知青摆早餐摊的准备的。
原因并不是她和赵宏说的“我们都是接班人,所以互相帮助”那样冠冕堂皇,而是她知道,粥和肠粉是个太好复制的东西,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连偷学的功夫都不用费。只要其他人愿意且有胆子,第二天满大街可以长满了早餐摊子。
既然拦也拦不住,与其碍在那里讨嫌,不如发挥一下老大哥的帮扶的精神,还能做个人情。
被帮助的待业知青,只要不是个别的奇葩,多多少少会有感恩之情。
而官方呢,也可以借此看清他们高尚的觉悟,缓解一些压力。
皆大欢喜,多好啊。
忙碌了这么久,又几乎整夜没阖眼,一回到屋,刚沾着枕头,陈兰君就睡着了。
赵宏本想喊她吃饭来着,瞧她睡着了,就默默关上了门。
隔了一会儿,放心不下的沈牡丹溜回家了。
“阿兰呢?”
“细点声,”赵宏说,“睡着了。”
沈牡丹在他对首坐下,看他吃饭:“累坏了吧。”
“有点,”赵宏大口大口吃着饭,轻声讲,“妈,阿兰真的好聪明啊。”
他把方才陈兰君教给他的道理,一五一十给沈牡丹讲了一遍。
沈牡丹听了,若有所思。
“妈?”赵宏轻轻唤,“你想什么呢?”
沈牡丹抬眼看他,轻轻笑起来,用指尖点一点他额头:“傻仔,你要念你妹妹的好啊。”
“啊?什么?”赵宏捂住额头,有点疑惑。
沈牡丹说:“她能在这里做这生意多久啊?等开学了就回去了。人家忙里忙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还特意要你出风头,是为你铺路啦。”
“……怎么就为我铺路了?”
“刚刚在街道办,她压根不用喊你说话,可她喊了,还给你让位置了。之前摆摊给街坊送东西,也是口口声声我哥念叨着。你且看着,待她回去,这摊子,她一定会让你管的,相当于你白捡个摊子。”
沈牡丹感叹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力,如此气魄,最难得的是有如此胸襟。你真的要好好和阿兰相处。”
“你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