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她家里吃吗?小穗没问出口,提提拉拉进门,周望川已抬步自觉地跟在她身后。
说是热菜,终究不想让他吃剩下的冷食,小穗就着提前放在饭盒里封好的排骨和牛肉,重新开火,给他下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解释说:“时间晚了,面食好消化一些。”
她家餐厅和客厅的色调以白橡木和浅木色为主,与他家深色暗沉的冷色调不同。沙发、桌椅的布艺则是明亮的暖色拼接,透出女孩子的温馨精致。
周望川慢条斯理地吃完,额头上覆着一层细汗,手边早放好了一杯温水。
对面的人杵着下巴,眼望他出神,许久没有动静了。
他直视着她,目光在她的轮廓上描摹。说起来两人熟悉也有数月,确实没什么机会,可以近距离的端详彼此的五官。
她的脸其实和声音一样,属于耐久经看型。以前眉目模糊不觉印象深刻,这也没多久,越看越觉得自然顺眼了。
是不是有一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的好感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他清清嗓子,成功地唤回她的注意力。
拿吃面时一直在脑子里思来想去的问题问她:“你是不是从我这里出师了?教你的以退为进,这么快就学会活学活用了?”
“啊?”
小穗愣了一下,他敲桌子划重点:“事业粉。”
转念明白,那次的谈话啊,小穗急急分辩:“不是,什么呀!我没要进,没和你耍花枪,那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要退?认真的要退?”
好吧……也不是那么百分百的认真,起码事后她不想认真了。小穗紧闭嘴巴,决定保持缄默。
周望川笑了,老气横秋地说:“我欣赏做事有恒心的人。年轻人碰到一点困难,不要半途而废。”
小穗眯着眼睛瞧他,低头又琢磨,今天的画风不大对呢,这是让她……往哪边走的意思呢?
“你把我问晕了。”把主导权交回他,偷觑他一眼,弱弱问,“我进进退退都不对,走路先迈哪只脚都不知道了。那么——你想我进还是我退,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她的弹性还不是随时可以调整的嘛,关键是他的意思。
球有点太直,周望川没接。又回到原点,问那个老问题。
“说说看,我到底是哪一种?不是哪一种?”
她对朋友说,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种。这个话实在让他无论如何都想刨根问底的探个究竟。女孩的心思九曲十八弯,一会儿换一个说法,猜不透。
小穗歪着脑袋,大脑高速率运转,想着怎么和他阐述这个问题。天知道她只是随口抱怨而已,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绝对……
“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不吃窝边草的那一种。”
周望川瞬间无语,这么有节操?
“开始的时候我也在窝边,你不吃的挺开心?才意识到,早干嘛去了?”
“不是这个窝边草,你故意混淆视听!“
她当然说的是办公室同事的窝边草了,许多公司是不允许内部员工恋爱的。轮到小穗胡搅蛮缠,”是,开始是近水楼台,可我也没吃到嘴啊,哪来的开心。”
“还不是怪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句话,我现在才透彻地领悟。早先,如果这个窝边草我偷偷吃到了,现在……”
“现在什么?”
“现在——嘿嘿,早吃干抹净了,谁还管他行不行呢。”
公司有规定又如何,即便工作上遇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还天天跟着她检查不成。
廖驰和已经到手的男人相比的话,肯定是廖驰往后排。
扬着下巴得瑟完,小穗才发现自己嘴太快,话说得太豪放了。吃干抹净什么的,不正好暴露了她女汉子的底色……
“我是说,时机很重要,早一步晚一步的先后顺序也很重要。”
已成既定事实和让她知道他的身份后,再去做决定,结果就会不一样。
“我们公司也没说,一定不行。”在周望川的概念里,一个公司根本不是主要矛盾。
小穗瞪大眼睛,他——是在试着开解她吗?潜台词是说,也有可能性?……他的话音不像是完全的不着调。
可是,一提起公司,她更为难。
“我是廖总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们现在……”势同水火不是吗。
“公私可以分开。”
小穗有她的聪明,不会得罪人,但也不会一头扎进内部争斗的漩涡里去。在他看来,她和廖驰是一方,也不是完全的密不可分,她入职才短短一两个月而已。
但在小穗看来不然,公私哪那么容易分开,那样她要两面不是人了。
小穗懊悔:“客观条件已经不允许了。我是个较真的人,工作上有我的立场,做不到两面三刀。对你也一样……”
周望川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说。他很清楚,即使非他主动,他和廖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