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如果公司选择诉诸法律,经济上退款和追究损失是肯定的。
“至于你自己,发布范围有限的话,名誉权一般很难判定构成侵权。法理之外,你更该担心的是,会不会在云驰造成舆论和声誉上的不利影响。”
这个问题小穗也想过,如果因为她的破釜沉舟之举,廖驰要事后辞掉她,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明了。
“我知道正直和鲁莽是两码事。我这个年纪还讲正直,也许傻了点,也许在别人看来是鲁莽,但——大不了再次离职嘛。”
“不会,从公司的角度没法认定你违规。”方丛说,“而且,廖驰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这点体恤弱者的仗义他有的,你可以放心。”
这还是小穗第一次从方丛口中,听她主动提起廖驰。
语气这样坚定的为他的人品作保。小穗对两个人的爱恨纠缠好奇死了,悄声问了一句体己话。
“师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ove on了吗?”
方丛啜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粉色气泡酒,酸酸甜甜的涩感,叹气声几不可闻地答:“没有。”
他出国,她跟着出去。他回国,短短几年后她也回来。邂逅,几次偶然在一起,又相处得格格不入。
小穗听她几句话讲完了十年的光阴,唏嘘不已:“那为什么一定要分开?你们俩谁提的?”
“算是我吧。”
“姐姐,你真是这个。”小穗竖起大拇指,看她泫然伤怀,不厚道的开玩笑,“敢甩掉我们廖总,还是两次的,这圈子里只有你了。”
“不是甩,是我认得清现实。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
方丛是个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人,“二十岁时有勇气爱得死去活来,可岁月流逝,激情褪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维持我们走到最后。”
好理智的问题,小穗喝完一杯酒,沉默地思考了好一会。
老实说,她从没想过那么久远的事。以她仅有的经验,畅想了一下:“一对情侣,一路风雨无阻地走下去,也不厌也不烦,一定是感情上有特殊的粘合剂,相伴相依多年谁也离不开谁吧。”
“是啊。我和廖驰,性格迥异观念天差地别,如何能一直相伴相依?我没有信心。”
方丛和廖驰在一起的时候,很怕和他有冲突,因为她知道两个人的家庭、事业、性格,都差得太悬殊了。
相处的问题层出不穷,她心知他是过客,却止不住的屡屡被他吸引,心情被他牵动。她最后归结于——还是她抵御诱惑的自制力不够。
小穗一针见血地指出:“师姐,你太悲观了。”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我们谈恋爱都是在不同里找共通点啊。”
“是。”方丛认可的点头,“可能我太保守,还是习惯我能掌握、能确定没有风险的人和事。”
性格使然,加上律师的职业病。所以不敢投入太多,小心谨慎的量入为出。
即使大学时廖驰给了她最浓烈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也一度十分害怕在他的柔情中迷失自己。
“我觉得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关键是信任。你相信廖师兄吗?”
“我相信他。”方丛想想又补充,“虽然我知道,他身边从不缺女孩子,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
小穗想起那天的邓嫣,笑了:“那就是不完全相信,这得怪他。但安全感这东西,不止来自于他,还有一部分来自你自己。现在,我感觉这两种你都缺。”
不知不觉,茶几上的一瓶酒见了底,幸好度数偏低。
方丛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里有些微醺的飘然:“所以,我还是应该ove on,对吧。”
小穗送方丛下楼,电梯间的冷风吹得方丛意识清明不少,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股似有若无的烟味。
方丛抱着小穗的胳膊,下巴朝向对面:“真不给周总送爱心啦?”
“不了,怕他又撅我。”
“那么费事煲的一桌美味,不送多可惜。还是,真的不打算追了?”
小穗还没从他们二人的愁云惨雾中抽离出来,晃晃插在大衣兜里的手,哀怨道:“累了,我想歇歇。”
“人也不喜欢了?”
“人喜欢,我承认。但——他不是我要的那一种。”
捂不热啊。她帮方丛分析,其实自己也是“灯下黑”。
和方丛相反,小穗的安全感一直主要来自于她自己。来自周先生的那一块,挤牙膏似的吝啬,统共没有多少。
方丛真心为她着急:“要不,你也ove on?”
……
送走方丛,小穗揽着大衣走出电梯,楼道里烟味更浓了。
周望川堵着电梯门,挡住她:“那一种是哪一种?”
第38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小穗心一乱,脸腾地红了。这人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