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叶宠抱拳,认真说道,随后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一杯茶而已,竟是被他饮出了老黄酒的快意。
安乐一笑,亦是一饮而尽,顺带的还倒掂了掂茶盏,示意他饮的干净。
叶宠见状,刀削冷峻的脸上嘴角不由上挑,露出一抹峭酷弧度。
一番对饮,打破了车厢的宁静,叶宠开口道:“安公子上次于第六山拒绝六山主守山人邀请,立志搏小圣令,让在下佩服。”
“叶兄为人刚正,夸起人来,着实让人心情愉悦。”
安乐一笑。
叶宠闻言,抿了下峭冷的唇角,遂道:“安兄,我且与你说一说观那武庙武魁石的细节。”
“愿闻其详。”安乐亲自倒了茶,正色道。
“其实要叮嘱的细节不多,就一点。”
“大小姐与你说过,武魁石乃由武庙历代武魁精血浇筑而成,故其中蕴含着磅礴的气血威压,面对武魁威压,你莫要去想任何与炼神有关的事情,更不可激发心神来抵抗。”
叶宠认真且严肃。
“文院与武庙,由那位四海归一的初代皇帝所创,岁月绵延,武魁石作为镇庙至宝,亦是存在了近万年岁月,悠悠岁月以来,武庙所诞生的数十位武魁精血,浇筑武魁石,其中蕴含的气息之炽烈,宛如耀阳。”
“哪怕是超越五境的炼神修行者心神,一旦靠近,俱会被焚烧受损。”
“安兄虽是炼神奇才,但能压制心神还是压制为好。”
“当然还有一点,文院炼神,武庙锻体,二者虽因那位旷世皇帝的缘故而同时存在,但亦争锋了万载岁月,一如那延续下来的文武擂,武魁石有灵,沿袭了这种争锋心绪,心神冒犯,自然会惹武魁石反感,莫说帮助梳理武道,就是武经半个字都休想悟出。”
叶宠说道。
安乐讶然,心头还真不知晓这些密辛。
“这武魁石……如此任性?”
叶宠唇角一抿,肃然:“就是如此任性。”
“或该说是……武之纯粹。”安乐忽而笑道。
叶宠闻言不由一楞,望向窗外春色满天下,冷峭的唇角弧度更甚。
这安公子好会说话。
……
……
武庙不在城内,驾车奔驰于城外官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顺着一条小道而行片刻,豁然见得峻山绵绵,亦有江流奔腾声不绝于耳。
远眺可见一块石碑牌坊拔地而起,立于山隘之间。
马车停在了石碑牌坊之前,叶宠与安乐相继下了车辇。
雨馀江汉长波澜,日照山峰起凤鸾。
绵绵山峰与江流汇聚成一幅别开生面的景致图画。
安乐伫立在石碑牌坊外,朝着那山隘中望去,刚入脱俗的心神微微震动,只感觉那绿意盎然的山隘,一瞬而已,仿佛笼罩着灼灼气血。
滚烫、炽烈、沸腾、磅礴……像是一座蓄势待发的活火山,喷薄出冲入云霄,炸碎天云的热浪。
没有掩饰的气血,携带着极致的冲击与恐怖。
安乐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
叶宠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言语,带着几分肃穆与朝圣,向着山隘中行去。
安乐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未曾言语,像是一两好友,相约踏青。
也许是临近江流,又亦是山隘间偷摸的下了一场春雨,山路颇为泥泞,靴子踩在其上,染了泥尘。
远处云雾缭绕,依稀可见绛阙与诸多掩于朦胧中的八角重檐琼楼殿宇。
再走了一会儿,行至绛阙琼楼间的一处演武场。
青石演武场热火朝天,呼声喝声喊声,如云后惊雷。
安乐望去,可见到不少穿着短褂的精壮身影正在演武打拳,气血奔涌,汇聚如山火卷势。
“这是一些军中武夫,在武庙中演武,借武庙数千年积累之气血来磨炼己身,于武道有精进裨益。”
叶宠给安乐介绍道。
安乐扫了一眼,这些修行者身上,皆有十数缕的岁月气在妖娆飘摇着,眼眸微微一凝。
这些军中武夫,在修为上有的甚至不如林府的公子们,但是在岁月气上却比林府公子们多出一两缕。
显然,这些磨刀染血的战场武夫,生死间摸爬滚打,皆有过高光战绩。
未曾久留,安乐随叶宠继续前行,武庙占地极广,往来间皆是气血强盛之辈,亦有覆甲持刀的将士。
叶宠一一与他们抱拳,那些人亦是还礼,至于安乐……这些人不熟悉,还一身文人打扮,便都懒得理会。
又走了片刻,越过诸多绛阙琼楼,耳畔忽有江流奔腾声,如天地惊雷轰鸣,更有锁链互相碰撞发出的铿锵。
锁链?
安乐心头疑惑,眼前骤然开阔,竟是一处对崖,崖与崖遥相对望,下方竟是急骤奔流!
双涧奔流战玉龙,浮屠云锁翠千重!
举目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