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萧沁瓷没有承他的情,皇帝明知道她?此时需要的是什么,却来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抹去萧沁瓷唇上雪花融后的水迹,又轻轻地碰上去,起先是凉,而后便?热起来。皇帝故意不给她?一个痛快,萧沁瓷要躲,他便?追,追得?她?无路可?逃。
她?太难受,两只手死死箍着窗棂,萧沁瓷只是个柔弱的弱女子,一个人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皇帝却对此视若无睹。
萧沁瓷从前觉得?他冷酷、沉稳、薄情,拥有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品质,但?她?从来没有用好坏去形容,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他的处事,似乎都不能单纯的非黑即白来定义。
可?这一刻,萧沁瓷觉得?他真是恶劣,他坏透了。
除了索取,他什么都不肯给她?。
“不——”她?连话都说得?断续,已无心去想外头的吴王会不会听见这番动静,她?想要他抱她?,要他垫在自己身后的手,能让她?松一口气,不至于一个人承担得?如此辛苦,可?她?说不出示弱的话。
她?也可?以就这样松开手,皇帝只是逗弄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坠下,他一定是时时观察着萧沁瓷的情况,他的紧绷不比萧沁瓷少半分。
可?萧沁瓷不肯在皇帝面前示弱。她?的示弱必须要是美?的、惹人怜惜的,每一次示弱的背后都有萧沁瓷强烈的个人目的,她?不肯、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对皇帝服软。
何况这还?是他故意的。
她?能忍……
但?这和?她?从前忍过那些事截然不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她?在不接天地的地方,就像是骤然离了水的鱼,死命挣扎也于事无补。她?欲推着他往后,可?男女力量悬殊是她?早就领教过的事,皇帝横在她?身前纹丝不动,是她?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的山岳。
皇帝不肯帮她?,却还?有闲心去摆弄那根鱼竿,他握着鱼竿撑着萧沁瓷的后背,在她?快撑不住时短暂的借给她?一点力,在她?松懈时又蓦然退开,若即若离的举动一如他落在萧沁瓷唇上的吻,时而蜻蜓点水,时而又风卷残雪。
但?萧沁瓷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手上的力道绝不肯松,又在绷紧的那一刻咬了他的唇。
两个人都尝到了血腥味。
萧沁瓷也吃痛,她?同样磕破了自己的嘴唇。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肯使?这样的手段的。
皇帝将她?唇上的血都抿干净了,这才慢慢退开。萧沁瓷呼出一口气,终于能撑着窗棂慢慢坐起,她?不肯将自己再置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趁着他不备强势地挤进皇帝和?窗台的缝隙之中,终于让两腿落了地。
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平稳、踏实,萧沁瓷怀念这个滋味,可?手臂在骤然放松之后却沉重酸软得?抬不起来,至今仍是一阵阵痉挛着的疼,很快便?麻了,失去了知觉。她?口中还?残着铁锈味,轻轻抿一抿便?痛。
她?有心想要冷脸,说些狠话,可?尤含桃花的面容没有半点说服力,清冷都融作了水。
皇帝抬了她?脸去细瞧,索性只是磕破了一点皮:“对自己也这样狠。”皇帝明知故问,“难受吗?”
萧沁瓷甩了甩手,别过脸去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皇帝见状欲倾身上前,萧沁瓷简直怕了他了,她?往后退不得?,便?只能推拒,即便?手臂仍然酸软地抬不起来,也是急急伸手格开他,无力得?很。
皇帝擦过她?身侧,调整了一下卡在窗台上的竹竿的位置。
“阿瓷,你是不是想多了?”他声音带笑,温和?得?听不出一点端倪。
萧沁瓷并?不言语,她?确定自己没有想多,皇帝就是故意的。她?被皇帝的虚晃一招迷惑,正要放下手,却被皇帝捉住。
“难受?”他明知故问,细致地按着萧沁瓷的手,从指尖到小臂,细致妥帖、手法老到,很好的缓解了萧沁瓷手臂的麻痒。她?受着皇帝的殷勤伺候,面上还?是冷冷的,这是她?应得?的。
萧沁瓷垂眼盯着他的手一点点的按搓着穴道,忽地说:“陛下看上去也很是熟料,您还?会这些?”
“以前学的,”他随口一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萧沁瓷又在给他挖坑,他还?一无所知地往里跳,他刚胜了一场,此时因着餍足心情也格外明朗,“朕会许多东西,你应当?清楚才是。许多东西朕从前觉得?没用,不过现在看来倒不是如此。譬如这个,朕原本觉得?或许没有会用上的时候,如今不也有了机会么。”
“是,”萧沁瓷微微笑了一下,“陛下不仅博学多才,还?身怀数艺,我佩服得?很。”
萧沁瓷就有这种本事,无论?是生?气还?是紧张,语调永远清冷平静,轻易听不出里头的波动来。一如此刻,皇帝听着她?的话不太舒服,却寻不出什么问题。
她?夸了皇帝,还?适当?表达了自己的恭维,可?皇帝听着怎么就那么古怪呢。
他正想开口,却眼尖地瞧见萧沁瓷背后的鱼线忽然动了动,被绷紧着拖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