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问:“还没看完?”
“奴婢不太?熟悉,便看得慢了些。”
萧沁瓷眼里有极罕见的挫败,微不可察,却仍是被皇帝捕捉到了。
皇帝眼中晕了点?笑意,萧沁瓷聪明,也和?他一样自负,他们都接受不了自己做得不够好。
“你是第一次接触,看得慢也无妨,等日后熟悉了便好了。”
萧沁瓷试探着问:“陛下为何要我看这些?”
“你现在是御前女官,”皇帝挑眉,“这些当然是女官的职责。”
“是。”
皇帝问:“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萧沁瓷便将记下来的一些都一一问了,皇帝也耐心解答。
“你不必心急,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皇帝说,“朕不察今日已这样晚了,梁安竟然也不提醒朕。你不必在此待这么久的,御前轮值,你此后便每日午后再来。”皇帝要她午后再来,是顾念着让她早上用过膳再来。
萧沁瓷应了,急急忙忙起身,但她坐得太?久,平日疏于养身,今晨又没吃东西,腹内空空,这一急之下竟觉得眼前一黑,手脚也发软。
皇帝未料她刚站起来便身子一软,急忙倾身过去抱住她,衣袖扫落案上文书,哗啦啦落了一地?,皇帝的手在桌子边角挡了一下,萧沁瓷便软软落进他怀中。
她脸上一片雪白,近乎剔透,嘴唇也褪了颜色,变得苍白暗淡。
“怎么回事??”皇帝一时也乱了心神。
梁安探头过来,见皇帝完全抱住萧沁瓷的背影,又急急退回去,退到一半又听?皇帝叫他:“去尚药局请司医过来。”
萧沁瓷在他怀中也止不住的软下去,若非皇帝稳稳托住她她只怕便能立时倒下,她仍是头晕目眩,眼前不能视物,话也难受得说不出来。
梁安吩咐了人去,又几步过来,想起早晨萧沁瓷来得急,或许是因为不曾用过早膳,迟疑着说:“欸,这似是血气亏着了,喝碗糖水能缓。”
在贵人跟前伺候,顾不上吃饭是常有的事?,宫里有因血气不足而晕倒的宫人,多?是年轻女子。梁安不知萧沁瓷是何情况,不敢说得太?过仔细,只含糊着。
皇帝摸着她额上冷汗,又觉不止如此。
萧沁瓷缓了一会?儿,又接过皇帝递来的蜜水饮了,眼前的昏暗渐渐清晰,人也好似刚从一个密闭的瓮中出来,脑中仍是嗡嗡的,手心阵阵冷汗。
她面?色仍苍白得很,不见血色,皇帝把?她揽在怀中,只觉她冷得像块冰,一阵阵的融化,湿冷得厉害,便连衣物似乎也带了潮气。
皇帝握了她手,滑腻冰冷,心中焦急,但还是沉着问:“好些了吗?”
萧沁瓷摇摇头,似是想要推开他,皇帝箍着她不许动,又只能轻轻的,她如今这样脆弱易碎,像是皇帝的力道再重一些就会?伤到她。
萧沁瓷不明白皇帝心中的柔肠百转,她只觉得窘迫和?尴尬,饶是她再如何冷静,在这样的意外面?前也会?觉得无所适从,如今她只想皇帝离得远远的,自己好回寒露殿梳洗。
但一时又没有力气,只想把?自己蜷缩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从皇帝怀中退出来。
她月信不稳,每月来时总是会?疼得冷汗涔涔,尤其?冬日寒冷,那种不适更会?加重许多?。今次已经?过了一日,原以为没什么大碍,是她今晨未用膳食,本就体?虚,再遇上特?殊时刻,想不难受都难。
“陛下,我好多?了,我想回寒露殿。”萧沁瓷蓄起一些力气,勉强支开他,越发觉得不适。
皇帝却不明白她为何要在此时折腾,不敢强硬地?按着她,只好说:“你此时不宜走?动,还是等奉御过来。”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萧沁瓷本就难受,又渐渐蹙眉,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同皇帝纠缠,也没有寻常女子的讳莫如深,当下便附到皇帝耳边轻声说了。
她在皇帝怀中,仰头的动作也费劲,只是刚好能攀上他的肩,仰见他冷硬的下颌,呼吸在说话时轻轻拂过皇帝颈侧,那点?滚烫便在流转之间被带了回来。
也真是奇怪,她身上这样冷,便贪恋起了皇帝身上的热意。
萧沁瓷眼见着皇帝耳后漫上潮红,那样浅薄的色泽竟然就能轻易融化他身上的冷硬。她觉得冷极了,皇帝怀中的热度却刚刚好,萧沁瓷闭了闭眼,额头轻轻磕上皇帝颈侧,一触便分开。
当真是暖的。
皇帝没有感觉到她这小小的举动,他在萧沁瓷的话里沉默一瞬,而后说:“唐突了。”
旋即径自抱着萧沁瓷往寒露殿去,今日晴空和?煦,自明理堂到寒露殿一段长廊明旷,长长的影子在身后纠缠成一道。
皇帝轻而易举地?抱住她,萧沁瓷陷在他暖热的怀里,如坠云端。
她仍是觉得头晕,光圈晕在她眼皮上,即使闭着眼也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手脚一阵阵发冷,她下意识按着皇帝的肩,手臂下贴着他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