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阁,贫道许是不能到场,便提前为你添妆了。”
苏晴没想到萧沁瓷会为她备下礼物,当下有些迟疑地接过来,见是个平平无奇的锦盒,料想萧沁瓷送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便不在众人面前打开了,免得她难堪。
“多谢。”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晴难得软了语气,客客气气地对萧沁瓷说话。
萧沁瓷却主动说:“贫道身无长物,没什么好送你的,四娘子不要嫌弃就好。”萧沁瓷方才让苏晴仔细考虑和赵家的亲事,但如今也是真心实意地祝福,“希望四娘子美满顺遂,心想事成。”
好听话听起来总是令人舒坦的,苏晴自觉是个大气的人,不再计较萧沁瓷刚才在殿中说的赵磐不是良配的话。
“承玉真夫人吉言。”
殿中值守的宫人为萧沁瓷提前打开槅门,北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子进来,冷得人一激灵。
兰心姑姑为她撑起伞,萧沁瓷去正殿向太后拜别,太后也不再多留,说过两句话便让她离开了。
宫里辞旧迎新,宫檐和道上的积雪都被扫净,檐下挂上了大红宫灯,此时还未燃烛,鲜亮的红色在威严肃穆的宫殿中蜿蜒出一片绯霞。
萧沁瓷回到清虚观,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不见红纸彩烛。前日里的大雪没来得清扫,宫殿一角被压坏了几片瓦,趁着今日天气晴好时禄喜在上头修补。
“禄喜,怎么不报殿中省让他们派人来?”兰心姑姑撑高了伞,望着檐上的人,萧沁瓷也一并望去。
禄喜沉静地回:“这都等了好几日,殿中省如今拨不出人手来,只怕要等到年后去了,奴婢想着能不能自己先补补,不然后头几日再下雪这里会破的更厉害。”
瓦片破损的地方是侧殿,连着萧沁瓷起居的内殿,平日她会在那里看书写字,这几日因着漏风的缘故她已搬了出来,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兰心姑姑,让他下来吧,反正那间屋子不曾住人,年后修就年后修吧,也不急于一时。”萧沁瓷道。禄喜是个手脚伶俐的,但也只是在伺候人上,修补砖瓦这种手艺活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此时宫里宫外都在为元正迎新做准备,腾不出人手来是常事,她这里也不急。
萧沁瓷让他下来,他不敢耽搁,略略犹豫了一瞬就下来了。
“你和苹儿住的屋子窗瓦可还结实?”禄喜是新被拨来清虚观的,萧沁瓷平素都是兰心姑姑照料起居,禄喜只负责做些粗活,同萧沁瓷并不熟悉。他看不出年纪,但很是沉着冷静,处事也圆滑。
“谢夫人关心,奴婢一早就看过了,并无大碍,”他向萧沁瓷请罪,“都是奴婢的过错,一时疏忽才让雪压破了梁瓦,还请夫人责罚。”
清虚观的活说重不重,说清闲倒也没有多清闲。萧沁瓷是个好伺候的,殿中诸如供神上香一类的事都不假于人手,只让禄喜和苹儿做些杂活,但再是好伺候观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兰心姑姑是不会搭把手的。冬日里活计还要繁重些,每日需得清扫积雪,碰着大雪天气更是夜半就要起来,人在外头连骨头都要冻上了。
萧沁瓷怜惜他们,便让他们不用急着做活,这瓦上的积雪也是因着禄喜没有扫干净,最后一场大雪让青瓦不堪重负,这才垮了。
兰心姑姑道:“你既然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便该——”
萧沁瓷抬手压下她的话:“不妨事,责罚也就不必了,年后你督促着殿中省的人将它补好便是,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如此自责。”
“谢夫人宽宥。”
兰心姑姑皱眉,显是不满意萧沁瓷的处置,但她是主子,既然发了话就没有改口的道理,不过兰心还是觉得萧沁瓷待宫人太宽和了些,让他们愈发惫懒,忍不住道:“夫人,您还是应当赏罚分明,这观里的人都被您惯的不成样子了,这次坏的那间屋子可是临着寝殿呢,这样禄喜都能疏忽,实在该罚……”
萧沁瓷拾级而上,闻言停下来看她。兰心姑姑被她淡淡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萧沁瓷别过眼,继续往上,“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不容易,不必如此苛责。”
“这宫里人人都不容易,若没个章法岂不是乱套了,我知道夫人——”
萧沁瓷轻描淡写地打断她:“姑姑现在不也在违逆我的意思吗?”
兰心姑姑最开始到萧沁瓷身边来时也不是如今这般样子,长久的主弱仆强这才将她的心养大了,她背后有太后撑腰,又远着永安殿无人掣肘,逐渐握住了萧沁瓷身边的一切,也拿自己当萧沁瓷的半个主人了。
太后忌惮萧沁瓷的稳重,在兰心姑姑这里却只觉得她这性子似个面人,宫人犯了错她和颜悦色从不苛待,对着自己也是毕恭毕敬,乍然听萧沁瓷这样一说让她生出一阵难堪。
她不敢顿在原地,仍是跟上去,细细去看萧沁瓷的神色,见她平静的说:“ 我同他们也无甚区别,不过是太后娘娘怜惜我,才拨了人来伺候,我却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主子。”
萧沁瓷话说得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