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与当年的撞击已经过去了百余年,对他们来说不过眨眼一瞬间的事,那对源天的归意让他们一刻都不想在这陌生的“天”中停留,更何况他们这般不屑于禹余九重天。
招凝不清楚禹余九重天在寰宇之中是怎样的地位,但她印象中,似乎有古籍提及过,禹余九重天在寰宇乃盛世。
如此一想,或许这些人的态度,仅仅是来源于禹余九重天与上清天之间的冲突,冲突造成了上清天天道的否认,并影响了以上清天为源天的修真者思维。
既如此,招凝想,此刻之景象,就像是禹余九重天在请离被迫造访的来客,来客不认可,禹余九重天自补欢迎。
很快,整个九天神宫清空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上清天之人,这些人似乎在犹豫。
而高空中的“地图”依旧呈现着,七彩流光在其中游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动静。
是一种纯粹的等待,但所有人心中似乎清楚,他应当能做到将所有人直接吸纳的,毕竟银笺给所有人印象过于鲜明了。
直至此刻,祁裕等人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自愿的,那他们是不是就能够顺利渡过这一次的大典了?
许是因为下方元神中有一位并没有离开,使得他们并不方便交谈,但那位元神却满是纠结,直至目光捕捉到十人,惊讶十人俱没有走之后,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都不回去吗?”
话语是递给皇甫敬的,他只知晓皇甫敬来自天府。
这个问题就像是当年招凝问皇甫敬要不要让镇地碑镇压天府一样,皇甫敬没有慌乱,只看着他说道,“禹余九重天虽天道不全,但天地清明,大道澄澈,是证道之处的绝佳之选,吾,不愿归去。”
他的话语很是坚定,而对方却并不意外,甚至叹了一声,“本尊……亦有这想法,可是不回源天,又如何证道?”
招凝看着他,“不知尊者如何称呼?”
“鄙姓庄,号兴修。”对方回应,招凝便道,“兴修尊者,所谓证道,便是逆天而行,摆脱天道束缚,怎得尊者还不舍源天?”
招凝这般询问,让祁裕等人一惊,这般干预上清天之人选择,会不会违背九天神宫本意。
但招凝神色不变,庄兴修也沉默,“摆脱上清天,又入九重天,源天虽舍,新天再束,一样的,甚至劫难更重。”
庄兴修摇摇头,“可是上清天,名曰上清,端的是一字‘清’,却混沌无比,大道狂暴,仅仅是宁龙海的坠落,龙王气息的污染,便引起整个禹余九重天的妖兽的暴|乱,本尊是该叹一声上清天的天道霸道强悍,还是怨念一句造成的因果都反压在我等随之而来的修真者身上?”
众人猝不及防的听到妖兽暴|乱的真相,以致于经历过妖兽大战的祁裕等人,愤愤不已,却又被冷静的赤宓、沙光远和招凝强行按下。
庄兴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只是一直注视着高空中的“地图”,直至最后叹了一声,“罢了,这因果劫难,本尊承受不起。”
呢喃一声后,起身朝众人拱手,“诸位道友,先行一步。”
招凝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庄兴修化作一道流光飞腾而去,转而融入“地图”中。
许是还有人通庄兴修有着同样的想法,于是紧随着他之后也回上清天了。
整个九天神宫除去他们十人,便只剩下五人了。
有两人从始至终都对那“地图”表现的无动于衷,一直盘坐在原地,闭目修行。
还有三人聚在一起,仍旧在纠结,或者说,是三人中的两人纠结不已,最后一人如其他人一样坚定。
这三人应当同处一个宗门或者家族,坚定者已是耄耋之样,只目测便应该在元神三劫维持了几十万年了,另两人中,一人年轻,不过才晋升元神,另一人中年模样,一直盯着那“地图”,看得出来很想要回去,但是迫于为首者的选择而停留。
好半响,年轻元神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尊,长老们都回去了,我们留在九重天又能如何,别说是证道了,当真能够承受其九重天的因果反噬吗?”
“皓儿啊。”长者闭着眼,幽幽叹息,“你只知证道艰难,却不知道证道之后的路唯有渡过此劫才是容易。”
可是年轻元神并没有领会其中意思,还是质疑着,“证道永恒,便是永恒之神,本身便是容易,何需要此劫”
长者无奈的摇摇头,“通天寰宇,永恒亦不过开始。”
招凝垂眸,好似想起不久之前的关于境界的询问,却只得到了笑而不语。
三人中的中年元神不得不开口提醒,“族主,若是不回去,失去源天的庇护,我们可能连劫难都渡不过。”
长者却只道,“尔以为回去便是通天坦途?上清天本就崩碎,新生的上清天脆弱,还不如九重天。好了,吾心意已决,都留在此!休要再提!”
两人不敢再多言,只是各自的表现还一如既往,中年元神仍旧紧盯着“地图”,年轻元神几分懦弱的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