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值圆月,如至天涯海角,圆月硕大无比,占据大半夜幕。
圆月之下,红衣女子在海角之上翩翩起舞,和着风中传来的悠悠琴声。
随着红裙飘过,便见她身侧还有一人,正是彭玚。
只是此刻的彭玚不是招凝熟识的中年模样,他用仅剩的修为幻化出年轻时俊朗之貌,抚动琴弦间抬头望女子,女子恰逢姿态下探,与其对视,对视之中的那抹深情令人动容,可是红衣女子一抬长袖,半掩半露再次飘过。
彭玚笑着,似这一眼便是满足。
许久,他目光看向海角外密林,密林边缘招凝朝他微微一礼,彭玚一挥袖,琴声无须拨动随风而起音。
“久等。”彭玚落在招凝身边。
招凝抬手,递给他一只酒壶,彭玚挑眉,拨开壶嘴,只一嗅,“原来是遥梦醉,小姑娘有心,还记得老夫好这一口。”
“若我说这是当年云纺城酒水呢?”招凝调笑着。
彭玚更是无所谓,直接闷了一大口,“二十年珍藏,岂不是更好,哈哈哈。”
招凝微应一声,抬眸看红衣女子,她对招凝的到来和彭玚的离开,似是无知无觉,依旧舞动着,姿态之唯美,于月色之下,如蝶影如精灵。
彭玚又灌下一口,“二十年了,我竟舍不得了。”
招凝知道他说的是他至今还没有用那空冥仙草。
她问,“彭前辈,仅仅是舍不得吗?”
彭玚双手抱着酒壶,顿了好半响,才叹了一声,干脆直接坐在地上。
“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卿慕我断情,我慕卿已死。哈哈哈,是我该,是我该。”他咕噜咕噜倒灌着酒水。
大抵已经走到最后,他体内的修为已经不再抵御酒水的醉意,隐隐眼周已通红。
他就这么看着红衣女子的起舞,许久,许久,也许在这段时间中,他脑海中回忆的都是当年的点点滴滴,懊悔着为何当年断的决绝。
招凝没有打断他,只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