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忽而出声。
三人察觉招凝在同幻境中的天机宫宫主说话,陈飞义不能理解,霍林却是疑惑。
只是毕玲燕却在此时露出恍然表情,而后朝两人甩了一眼神,示意他们别干扰。
招凝似是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自入天机宫之后,招凝仿佛置身于当年清霄宗秦恪渊的金丹大典上。
她全心都沉在此,“你知道你再犹豫下去会发生什么?整个天机宫都会被魔占据,他们都会成为魔种的胎床,诞生出真正的天魔。”
幻象中的天机宫宫主好像真的听不到招凝的话语,已经继续着撕扯的动作。
招凝的话语还在继续,“你以为仅仅就是如此吗?你以为天机宫的护宫阵法真的能将一切困在其中吗?不会的,我告诉你,最后,天机宫的魔乱会蔓延到皓天各处,皓天修真界所有的生灵都会受此影响,整个皓天都成为魔物肆虐之地,乃至附近的幽冥修真界,西部凡俗,朱州修真界都会受到影响。”
那宫主的动作忽而不动了。
三人互换眼神,俱是惊讶,这宫主似乎真的能听到她的话。
招凝冷冷道,“你已经救不回天机宫了,在你犹豫用定神丹试图让他们用本性克制天魔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人之本性永远都是带恶的,被天魔影响只是早晚的事情。现在的天机宫已经完全被魔占据,无论现在他们魔化与否,他们的识海都已经是天魔的温床。”
宫主抬起头,眼神似与招凝相对。
招凝只说了一字,“杀!”
四十年前。
清霄宗金丹大典,秦恪渊抬起右手,一柄无锋的长剑出现,他握住长剑。
冷冽的目光环视所有人。
“修真界万物有道,生灵皆有生死,可天魔侵蚀之下,凭生虚妄,生不知死。”
“就问诸位,此刻可知自己是生是死!”
一剑之下,唯有“杀”字可解。
然而此刻。
宫主只是看着招凝,就那么静静看着,撕碎了最后一片九州画卷,大殿上起了一阵风,九州残卷随着风飘飞,而后又被飞卷出了大殿,但此刻招凝和宫主都没有动。
毕玲燕自知不能做干扰,却抬手一抓,极快的抓出一张九州残卷隐去了。
宫主缓慢的摇头,嘴角是苦涩的笑。
这天机宫上至血亲师承,下至同宗道友,每一个都是情谊相连,怎么可能杀了。
宫主直接跪在地上,他抱着头,“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的!”
招凝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缓慢退后,直至退到门前,忽然提剑转身。
“林长老?”陈飞义疑惑的喊了一声,却被霍林拉住,却见霍林示意他看毕玲燕。
而毕玲燕只抱手盯着招凝的背影,只给了他们二字,“等着。”
接下来,是一场纯粹的杀戮,就像当年秦恪渊杀死金丹大典上所有人一样,招凝杀死了窥天机过去重现中所有的影子。
招凝每一剑都是冰冷无情的,每一剑都像是真真正正斩在肉|体之上,每一剑都有鲜血喷溅出来,落在招凝云丝千幻斗篷上,一点一点晕开,直至最后衣裳鲜红可滴血,红色倒映着招凝无甚情绪的模样。
她的剑越来越快,身形仿佛出现重影,好似不是她一人在杀戮。
直至天机宫幻境一片沉寂,招凝浑身浴血的站在大殿门口,毕玲燕三人还是被惊得退后三尺,明明知道这里只是幻境,幻境中的人都是幻象,可是平白的,毕玲燕还是从那铺天盖的杀伐和决绝中震撼得想跪在地下。
刹月剑滴着血,招凝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她就这么走到高台上,染血的剑指着宫主,“你后悔吗?”
宫主瘫软地扬起头,最后变成成串的笑意,“原来只有这样……原来只能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意中完全是绝望和崩溃。
他抬手去触摸刹月剑上的血,没人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感知到血的冰冷和粘稠,只能看见他目光中无尽的哀叹。
直至最后,他抬头看招凝,“谢谢你,孩子,你找到了我苟且数万年的答案。是我错了,是我太想让他们活,反而害了一切。”
招凝没有因为他的话对他产生任何的怜悯。
他的身形开始消散,幻境似乎也在崩碎。
他告诉招凝,“孩子,九州轮可以帮你找到九州的秘密,这个秘密只能交由你们了。”
说着他身化光点,幻境也化作光点,但整个空间并没有陷入虚空之中,他们似是站在地面上,一道长阶径直向上千百丈,一处若隐若现的平台藏在星空之下。
占星台。
招凝心中一动,占星台的出现将她从刚才情绪封锁中拽了出来。
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却见那些光点之中渐渐呈现出一块圆盘,正是九州轮。
毕玲燕眼眸一亮,一瞬间就扑身上去,抓住九州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