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颊上,“修行,论道,历练;娶妻,生子,收徒;问心,赴险,证道;招凝绝不会成为师叔累赘的。”
秦恪渊想抹去她那滴眼泪的手略僵在半空,片刻后无奈地继续未完成的动作。
眼泪晕在指腹上,些许凉意。
招凝仰头看他,又唤了声,“师叔。”
秦恪渊这才应了一声,“好。”
却又说,“想回去看看吗?”
招凝知道秦恪渊指得是清陌江那两处生与养之地。
她点点头,斩凡啊,又何惧过去。
数日之后,一辆马车,停在江丰村村口。
从村口向里看去,便能感觉到村中的热闹,往来人群欢欢喜喜,村里空地摆了十来桌流水席,席面上贴着大红的喜字。
招凝看了一眼,“好像是谁家新婚之宴。”
沿着村中红绸系带一路看去,便能看到尽头喜宴人家,长长的红绸缠成大红花簇绕在歪脖子树上,连院子中的地面从院门口到正屋都铺了一层喜庆的红纸。
两边还有四桌酒宴,是为亲人准备的。
喜宴尚未开始,花轿抬出了村还没有抬回来。
招凝和秦恪渊掩去身形站在喜宴阴影处。
看着院中人都是一身喜庆吉服,忙碌的来来去去,但招凝还是抓住了喜宴主人家夫妇的身影。
两人看起来年岁已经超过半百了,头发也花白,脸上也起了不少的褶皱,但其实他们现在连知天命之年都不到。
难得的喜事让他们的笑容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多。
招凝眼睛一直追随着他们,看他们招待来道喜的客人,看他们安排亲戚落座,又看他们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
秦恪渊问她,“可对他们有印象?”
招凝依旧是摇摇头。
过了两个时辰,镇外传来喜乐欢快的声响,整个村子的人都堵到了村口,却见一长相憨厚的男子,胸前带着红花,领着花轿稳稳向村口来。
村里的孩子朝花轿探头探脑,想要看清新娘子的模样,大人们堵着村门口要讨些喜气。
喜乐声便这般停在了门口小半柱香的时间。
渔民夫妇急得直接冲出院子,挤到村子门口,将讨喜的人群都推开,终于分开了一条可供花轿通过的路。
直至新郎新娘拜了三拜,在所有人祝福中送入洞府,渔民夫妇在外喜极而泣。
妇人抹着眼泪,“若是那个孩子在,定是也成亲了吧。”
渔夫也道,“那孩子有仙人庇佑,一定会活的很好的,她会比我们家大闻更幸福的。”
听着夫妇二人至今还略有担心的感触,以及这满屋子的喜意,招凝好似心底有一道枷锁断了。
直至喜宴闹到入夜,送走亲戚朋友、邻居客人,夫妇二人进了自己的屋子。
渔夫刚准备阖上房门,余光中便看见一道人影落在院中,他抬头惊讶看去,便见到数年未见的仙人。
“秦……仙……仙师。”
他的话语中激动带着惶恐,妇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小跑步着到了房门前。
一瞬间,妇人掐住了丈夫的手臂。
他们都不知该说什么,哪怕秦恪渊现在要杀他们,他们都无遗憾了。
却不想这时,有一道身影从秦恪渊背后走出来,清灵纤秀,皎然澄澈,仙姿佚貌。
招凝看着他们,他们也惊愕颤抖地看着招凝。
直到妇人小心翼翼唤了声,“招……招凝?”
招凝莞尔一笑,叉手作礼,“招凝来看看你们,多谢当年养育之恩。”
妇人不再撑在渔夫身边,几步走出来,粗糙的双手扣住招凝肩膀,上下看着招凝,目中泪光闪烁,她伸出右手想要去触碰招凝脸颊,却又颤抖着不敢靠近,招凝微微倾身,脸颊贴在妇人右手上。
妇人瞬间泪崩,“是,是,是那个孩子。”
渔夫小步挪了出来,情绪没妇人那般强烈,但多少有几分掩盖情绪的表现。
“招凝。”
招凝直身,亦朝渔夫笑了笑。
渔夫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妇人哽咽着,“当年夏至入江下网,便将你与闻儿放在树下玩耍,谁想闻儿贪玩追着蛐蛐乱跑,就留你一人呆在树下,等我们再回来时,你就不见了,隔壁的大婶说,是来买鱼的假商人给抱走了,他们家男人带着几人去追,可是我们等到天黑,只见男人们回来,还是不见你。”
渔夫接着说道,“我们第二天去官府报案,官爷跟我们说,那假商人是南郡拐卖小孩的惯犯,经常偷摸抱走孩子,送到南靖城的附近镇上去卖,他们派人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后来,我们赶去南靖城,正巧遇上新任的府尹,府尹仁善,抓住了准备再次逃跑的人贩子,可是从他们窝点找到了七八个女孩,却都没有看见你。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回了南郡。”
那个时候,招凝中途就逃走了,招凝记不得了,印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