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邹顺道人, 好整无暇地抿着酒水,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也不提醒也不催促。
舞坊献上的舞曲已经过了三场, 大岳国国主还是没有等到人。
“国师怎么还没来?!”
国主脸上已经渐渐起了不耐烦。
太监总管听到手下小声汇报, 小幅度地踹了手下一脚, 躬着身子靠近国主,“国主,下面来报, 国师不在青竹园,恐怕出去游历了。”
“朕不是告诉过国师, 今日有献宝大宴,请他来帮朕掌眼!”国主不耐烦变成几分恼怒。
太监总管赶紧劝道,“国师是仙人,逍遥自在,可能并没有太过在意。”
“身为国师, 那他还能在意什么?!”国主敲了敲龙雕扶手,又缓了缓, 自知他这凡俗国主根本管不住那些高来高去的仙人,更何况正阳观的邹顺道人还在旁边坐着, “罢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初了,陛下。”
国主犹豫了片刻,略偏身问邹顺道人,“仙师,这宝物供上奉天顶必须在日落之时?”
邹顺道人放下茶杯,对国主颇为客气,“倒也不是,只是,日落之时,天地浊气下沉,才能将污秽之息镇压,反哺我大岳国运,是起国运兴旺之势最好的时机,晚上一刻,效果弱上半成,直至三更时分,浊气更加混乱,恐提国运不成,还越加乱国运。”
“什么?!”国主大惊失色,“竟这般严重。”
邹顺道人安慰道,“国主莫慌,晚一时半刻是不要紧的,再等等国师也是无妨的。”
“不可在等。”国主脸色一黑,摆手就叫身边的太监总管,“直接开始,莫要耽误了我大岳国运腾飞。”
“国主圣明。”太监总管谄媚地赞了一声,便直起身,一脸严肃地拍了拍手。
拍手声很轻,但朝中众人听之如雷鸣,立刻都停了下来,官员和家眷们直身恭敬立着,舞姬屈身退出大殿。
“圣上圣明,受正阳观仙师认可,取月诏国镇国宝物神兽蜚之角,以日月精华洗去宝物疫气,今置宝于奉天宫顶上,借神兽之威扬我大岳国之势,震八方觊觎宵小,护我大岳国国运昌宏。”
唱声顿下,大殿中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高呼“国主圣明,人皇之表!”
大岳国国主在这整齐的恭祝声中捋着长须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太监总管便在此时提声再唱,“请神兽至宝蜚之角!”
声音从大殿中传到殿外,再由殿外传声太监继续唱着,此起彼伏,传达极远。
“正阳观卢士献宝!”
殿外便有人高声回应,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外投去,不可否认,这一场大宴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刻。
只见一位身穿深紫道袍的道人高举着一方玉盒一步步进入大殿上。
无数目光聚焦在那玉盒上,玉盒上似有华光闪动,隐隐能看到盒中蜚之角的轮廓。
卢士道人站定,朝上首微微颔首。
国主起身抬手遥遥虚扶,“道长莫要多礼,降服至宝,实在辛苦了。来人赐座。”
又一把宝椅落在国主右手边,但卢士道人并没有登上台阶去高台落座。
旁边的邹顺道人亦说,“稍后还需将宝物献上奉天殿顶上,事不宜迟,不如,陛下直接品观一眼神兽至宝?”
“当然,当然。”一听邹顺道人这般说,国主便迫不及待地点头。
他坐回去,“卢士仙师,快请,快请。”
万众瞩目,卢士道人面无表情,掌心晃过一道灵光,玉盒直接悬浮在空中,只这一招就让台下官员及家眷赞叹不已,下一刻,卢士道人手掐法决,法印打入玉盒中。
边听半空几声清脆的声响,玉盒表层渗出紫色的光华,光华越来越亮,越来越密集,直至光华相接,将整个玉盒包裹,玉盒好似消失在光华中,一只不到三尺且弯曲的异角出现在半空,异角上遍布云纹,密密麻麻,似在它表面形成一圈光罩。
但蜚之角完全呈现在大殿上,所有人耳边都传来一声浩瀚浑厚的号角声,好似来自远古洪荒之中。
“好!好!好!”大岳国国主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切赞叹都只剩下这一个“好”字。
大殿上的凡俗官员和家眷更是如见神迹,激动不知所措,直到一官员带头高呼“国主万岁,仙师仙福”,大殿上乌泱泱一群人都跪下来,那气势和威望连正阳观的几个道人神情都难以抑制的产生几分高高在上之神色。
邹顺道人提醒道,“日落将至,陛下移驾殿外观礼?”
“是是是,不可耽搁!”大岳国主此刻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站起身自顾自地往殿外去,大步流星,总管太监小跑着才能跟上,殿中官员没有动,他们恭顺地等待着正阳观的道人先行。
邹顺道人从高台走下,路过卢士道人,擦身而过之时,两人视线相撞,其中大功将成之色唯有二人才能意会。
两位正阳观道人走出,官员们这才争先恐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