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抬着小轿,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小声地呵斥着他们步伐快些。
小轿中并没有人。
四个抬轿轿夫刚走了几步,忽然定在原地不动了,中年男子还以为他们偷懒,提声大骂了几句,却仍然没有动作,吓得他心头一颤,伸出手指在轿夫身上点了点,他们竟然也没有一点反应了。
他吓得向后缩,不知怎么忽然有一丝感觉,猛地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但紧跟着那眸子就像是望不尽的黑洞,他的思绪当下就转不动了。
耳边传来一声问话,“你们刺史大人在哪里?”
他的思绪随着问话而动,嘴巴不自觉地出声,“在东郊红梅庄。”
话音刚落,他一激灵,整个人猛地扑摔在地上。
轿夫也瞬间解了禁锢,大家一醒神,手上不稳,轿子直接砸在地上。
却也不管轿子了,左右看着,颤巍巍地询问,“刚……刚才怎么了……”
“好……好像鬼上身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又有人说,“管家呢,被……被抓走了吗?”
他们这才察觉扑地的人。
“管家,你……你还好吧?”轿夫试探的问着。
管家猛地从地上跃起,紧张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个女声……很幽远……”
这话一处,轿夫理都不理他了,直接撂摊子跑路了。
管家也想跑路,但又顾及到主家老爷,身为刘刺史心腹,他察觉到可能刘刺史将不妙,反身往另一处城门跑去。
他得去给刘刺史帮救兵。
东郊红梅庄,藏在数十亩红梅林中央,正值仲秋,红梅有叶无花,却衬得红梅庄琉璃瓦格外夺目和华丽。
小院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不请自来的人。
招凝和秦恪渊刚找到刺史所在的位置,便听到房间里令人面红耳赤的□□声。
招凝不适地撇过脸去。
秦恪渊微顿,指尖微动,房间里的声音忽然没有了。
正当他们想要将刺史从房间里拖出来的时候,忽而听到了跌撞的脚步声。
一个少年从外院奔走进来,他的身形非常的瘦小,整个人狼狈至极,身上衣服满是被鞭子鞭笞开的痕迹,隐隐还沾着血。
这少年哭着冲出来,“姐!你这个淫贼放开我姐姐啊!”
招凝和秦恪渊隐在阴影中。
但收敛还没有冲到房门口,追逐他的护卫就已经追上来。
几个护卫将少年狠狠地压在地上,脸皮贴着粗糙的地面,瞬间划开了模糊的血口子。
庄园管家压着声音怒斥着,“你这小王八犊子,敢坏刺史大人的好事。告诉你,你们这群月诏余孽能被刺史大人看中是好事,否则你们现在就在断头台上!”
“你才是余孽,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月诏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数十人,还要被你们拖出来顶罪。”少年嘶吼着,声音越来越大。
庄宅管家喵了一眼没有声响的房间,疑惑之际更多地是惶恐。
“还不赶紧捂住他嘴巴,若是吵到大人,你们脑袋都被想要了!”
“放开我,姐!姐!唔——唔——”
少年的声音被压住,他只得拼命地挣扎着,即便知道这般做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招凝传音身边的人,“师叔,这其中似乎还有隐情,瞧着少年的话并不像作假。”
秦恪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指尖灵光再一闪过。
就听庄宅管家突然尖声说道,“就让你们顶罪怎么了!你们这群余孽,当初没灭了你们全族,是国主的软弱。如今大人想利用你们,不过是一并绝了后患!”
这话一串倒豆子出来,连几个压人的护卫都惊讶不已,庄宅管家惊得捂住嘴巴,他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
房间里忽而传来轰然巨响,床榻轰然碎了,一时间房里的禁锢也被破了。
片刻后,衣衫不整、袒胸露乳、肥胖油腻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上拿着剑,那姿势一看便不会使剑。
招凝撇开眼,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
“谁!谁作弄本爷!”
庄宅管家惊吓地以为自己吵醒了大人,砰得跪在地上,告罪求饶,还不忘把事推倒少年身上。
“大人饶命,不是我,是……是这个小兔崽子,他跑了出来,还胡言乱语,辱骂大人。”
刘刺史拖着长裳,一脚踹开庄宅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