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河川,招凝心中将仙人形象描绘的如圣人般神圣而光辉。
却不想一瞬之间,所谓仙人形象尽数崩毁,仙人不是仙,不尊道亦不敬苍生,还欲以招凝之身还恶世间,于招凝仿若天地瞬乎崩塌,山海陡而倒转。”
“不过,好在,招凝还想活着,还想长生,便坚持了下来。
祸之福所依,甚至以回春诀秘法修复了灵窍穴,招凝觉得,还是值了。”
她抬头,像是释怀般笑了笑。
秦恪渊沉默,终其一生劫难重重,命定天谴,真的值吗?
好半晌,秦恪渊却问,“那你身上的烧伤也是劫吗?”
招凝顿住,从地底小秘境遁走出来后,根本来不及更换衣服,更来不及治疗身上三昧真炎珠的灼伤。
她心底不再踟躇,蓦然跪下,朝秦恪渊又行大礼,秦恪渊在她跪地的刹那,手掌便虚抬,欲将她扶起,只是不知思及什么,又撤回了手。
额头压在手背上,招凝道,“求前辈救招凝。”
事实上,从传送出来见到秦恪渊的那一刻,招凝就在踟躇着这句话,否则换作平常,她早便在事了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起来说。”
可是招凝仍然跪在原地,只是直起身子看着秦恪渊,而后双手奉上一只玉盒。
这种玉盒都是专门打造用来置放珍宝的,有收敛灵气的作用,可此刻这只玉盒却通体火红,分分钟要融化了一般,隐隐还能看见盒中游动的一团火焰。
秦恪渊接过玉盒,只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火光便从盒中钻了出来。
“招凝本想跟着焚天宗几人出灵雾森林,谁想撞见贾锐的阴谋,为保命强行夺了三昧真炎珠。”招凝将遇到焚天门几人之后的事□□无巨细的告诉秦恪渊。
“招凝知道,贾锐是清霄宗大力培养的天之骄子,我夺了他天材地宝,他定会来报复我,在招凝心中前辈是惩恶扬善、恩怨分明的仙长,所以,请前辈救我。”
说着,又朝秦恪渊大礼叩首。
秦恪渊阖上玉盒,打了一记灵光入盒身,玉盒瞬间恢复了本来清润的模样,亦看不清里面所盛之物。
他从石床下来,躬身弯腰,单手托着招凝胳膊,将她扶起来。
“何须行此大礼。”他看向招凝,星目带着浅淡的笑意,“贾锐确实有几分手段,但也不能从我秦恪渊手下报复了你去。”
他将三昧真炎珠递还给招凝,“天材地宝难得,小心收好。”
招凝讶异秦恪渊将三昧真炎珠还回给自己,她本想着再不济以天材地宝换前辈庇佑。
“秦前辈……”
“贾锐所行之事摆不上台面,宗门不会管他这事,他也不敢将这事报给宗门。半年之后,你便光明正大参加清霄宗招仙令,进了宗门,贾锐一言一行皆是规矩束缚,不会伤到你分毫。”秦恪渊还有半句话没说,身为清霄宗首座,贾锐能不能在归元城附近长留,也不是他贾锐说的算。
招凝眨眼,“可是四宗不是商议好,此次招仙令不招古道修士。”
秦恪渊笑了,“怎的,本座之前承诺招凝小仙子的,招凝小仙子转头就忘了。”
哪能忘啊,不过是谨慎多思,复而求确认。
听秦恪渊仿着纪岫称她小仙子,招凝些许腼腆,迎着他目光笑了笑。
“走吧。”秦恪渊忽而对招凝说,负手就向外走去。
招凝微怔,但也提起裙摆紧跟着,“前辈,我们要去哪里?”
秦恪渊未答,御剑便带着招凝飞空。
招凝不知,只这飞空后的一炷香时间,一道火光劈向青竹峰七九洞府,一身玄衣褴褛的贾锐气急败坏地落在洞府前,灵识一感知,复而大怒,一拳头锤碎了洞府前的石桌。
“沈招凝,你跑的快啊!”
他袍袖一甩,滔天的火焰在青竹峰顶熊熊燃起,紧接着在喧闹中灰头土脸地离去。
彼时,招凝已经落在一处山林。
这是一处险山,一面郁郁葱葱,植被茂密,另一面却是峭壁,瀑布奔流而下,在林中轻嗅之,灵气纯净浓郁得让人心旷神怡。
“此山名叫空照山,名号随意而取。这里是千韧山脉一处远山,离归元城有近百里路。山中有一条小灵脉,还有一弯灵泉,故而灵气比外部丰盈些。”
招凝跟着秦恪渊到崖顶,顶上用木篱笆围起一座小院,院内一侧高架着二层连廊木屋,院中贴屋栽着一棵红叶树,叶片色泽皆是丹砂朱红,山顶的风吹拂而过,叶片随风舞动,铺就了一地火红,是整个山顶仅有艳色。
招凝伸手,一片红叶落在掌心,并无神异之处,只是一株平凡红树。
秦恪渊带她登上二楼,推门而入,屋内整洁简单,并无多少尘埃,只是除了必备的家具,并没有其他物什。
“这半年你且在此修行。”秦恪渊说道,“此山为我所有,无他人知晓,空中也少有修士御剑飞过。山下山中都设有禁制,除非金丹真人亲自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