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目光落在工作人员身上。
却发现该工作人员在发抖。
他双眼睁大,瞳孔剧缩,盯着某个方向,不住哆嗦。
那是恐惧到了极点的表现。
罗导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目光尽头,是一方砚台。
罗导多这方砚台有印象,是制片人前几天刚送来的,也是他们即将要拍的新剧情的主要古董。
“砚台有什么不对吗?”
“罗导,我离开的时候,砚台不是放在这里,”工作人员声音颤抖,“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是马上要用的古董,我把它挪到方便取用的地方了,可现在……”
所有人目光落在砚台上。
现在砚台所在的,是一个角落,要取用,得绕过前面好几个架子。
胆子小的已经开始觉得后背发寒。
“罗导,不然我们先出去吧,去看看监控再说。”
调出监控后,众人沉默了。
监控里,雪花闪烁,不断发出“滋滋”声,根本看不到屋里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看监控还是好的啊?”巡逻的负责人疑惑。
他将监控调了调,时间定到现在。
视频里闪烁的雪花消失,出先在众人面前的,显然正是存放古董室内的现状。
没有任何不妥。
巡逻负责人又调了几次,有些时候视频变成了雪花,有些时候视频又是正常的。
异样太明显,想说服自己忽视都不行。
罗导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我会找人换个监控,这几天,如果没什么必要,就别去那边了。”
“罗导,要不要找个大师来看看?”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小声提议。
其他人虽没说话,眼中流露出的意思是赞同的。
罗导心里也打鼓,没一口气回绝。
“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通知剧组的人。”罗导吩咐。
“我们知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有些时候,明明没什么,说得多了,说不定会有怪相发生,他们拍这个剧,接触的古物多了,对这些多少有点忌惮,没有人敢冒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是以几天过去,除了他们,剧组没人发现不对。
罗导托人联系了当地的大师,找借口给剧组放了假,在无人的时候将大师引到剧组。
“道长,就是这里。”罗导恭敬将人带到放古董的地方。
年长一些的大师身形清瘦,鹤发童颜,留着长长的白须,穿一身道袍,仙风道骨,很有高人风范。
“杨道长,请。”
“罗导,你放心,有我师父出手,保管什么问题都给你解决咯。”年纪小一些的,是杨道长的徒弟,小杨道长。
杨道长是有两把刷子的,进了放古董的屋子,看了一圈,直言:“这屋里放的古物太多,混了阴邪之物进来。”
罗导一听,心中大骇:“杨道长,您可有办法解决?”
杨道长拿着浮尘,微微颔首。
“我会开坛做法,驱走盘旋在里面的阴物,只是做法需要各种法器……”
罗导懂:“您放心,要什么您列个单子,我叫人去买。”
杨道长满意点头。
小杨道长开口:“您真是有福气,能请动我师父亲自开坛做法,要知道,开坛做法颇耗费修为,我师父一般情况下是不肯接的。”
杨道长一番高人作态,小杨道长明里暗里给罗导灌输杨道长有多厉害、你能请动他多有福运等观念,将罗导忽悠得找不着北,等罗导反应过来,他朝对方许诺了高价不说,还答应了捐助一笔香火、承包置办法器。
“驱邪,有这么多步骤吗?”想到谢钦辞简单粗暴的驱邪方式,顾眠陷入深深怀疑。
“事情解决了吗?”时阳荣紧张地问。
“要是解决了,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罗导苦笑。
开坛做法声势浩大,罗导旁观了一场法事,不明觉厉。
可当晚,在他们都放下一颗心的时候,又出事了。
去取古董的人无缘无故在里面磕破了头,血流到部分古董上。
罗导问询赶来,来不及心疼古董被血污染,惊恐发现,那些本该因沾上了血的古董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血渍残留。
“你们把血擦干净了?”
他听到自己待着颤意的声音。
“没,没有,”说话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瞪着放古董的地方,声线不稳,“罗导,那些血,被它们吸收了……”
不祥预感成真,罗导抚了下发紧的头:“你确定没看错,血真的被……被吸收了?”
“不止我,他们都看到了。”
罗导的目光落在另外几人身上。
“罗导,是真的,小文当时流了好多血……”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画面,说话的人声音发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