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一扫又不自觉按着胸口低咳了几声,落地窗边传来一声——姑且算是关心?
“我记得你今年夏天的感冒已经过去了?”
“我又感冒了,”她咳完之后理直气壮,“也没人说一年只能生一次病吧?”
“……”
大概是她的话过于有道理了,窗边上的青年无言地抬眸撇过来一眼,然后停笔扬了扬手,叫来了等在门口的服务员让对方给她上了杯水,表达了他标准的直男性关心——多喝热水。
源辉月有一搭没一搭把那杯水喝完了,甚至中途还一时兴起又弹了几首钢琴曲,没注意过了多久,落地窗的方向终于传来一声钢笔轻轻碰到桌面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窗边的男人活动着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冲面前的桌子扬了扬下巴。
源辉月于是又确认了一下时间,“pi的题量我记得认真做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你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某人大言不惭地说,“我脑子转的比较快?”
“……”
行吧。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拿起那沓资料一行行浏览而过,正看完第一页往后翻的时候,听到对面的人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这个测试其实对我们这样的人用处不大吧?”
她抬头,看到了对面的人眼瞳中的漫不经心,“如果专门研究过且有意识隐瞒的话。”
源辉月:“知道啊。”
“这样你还让我做?”
“这样你不是也做了?”
青年终于失笑,然后他往椅背上一靠,绅士地抬起手,从手背到腕骨的线条流畅漂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不过这个是真的。”
源辉月于是继续往后翻,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
赤井秀一似乎有点疑惑地略一挑眉。
“虽然我应该是不记得了,但是我总感觉你以前好像答应过我一些离谱的事,比如——绝对不会说谎忽悠我之类的?”
她抬起头,然后在对面的青年眼睛中找到了一点诧异和玩味,源辉月望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量表,“所以你之前的疑惑没错,我想知道你的心理状态的确用不上这沓废纸,我只是确认一下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赤井秀一一笑,“我发现对于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你好像总是能记得很牢……即便你把和它相关的其他事情都忘了。”
他修长的手指间还转着那支钢笔,墨绿色的眼睛好像在问她【那你确认出来了吗】。
源辉月若有所思,“我一开始以为我认识你是因为明美,但是……你真正认识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很小?”
“为什么?”
“因为除此之外我找不到理由,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会答应这么无稽的事。”
然而对面的人依旧是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源辉月追问了一句,“所以是真的了?”
青年终于有点无奈似的,“是。”
“这样,”她望着他定定注视了几秒,然后随手把手里那沓已经没用的量表扔回了桌上,“那你现在跟我说一句,一个月之后你还会在这里。”
“?”
赤井秀一的眼睛里蓦地多了一点意外,随即是了然。
“一个月之后我还会在这里。”他平静地说,然后笑了笑,冷幽默地加了一个形容,“活的。”
源辉月取过桌上花瓶里的那支白玫瑰,捏着纤细的枝干递了过去,淡定祝福,“一路走好。”
fbi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松散执着玫瑰举了举,宣誓似的。
源辉月和赤井秀一吃完饭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虽然不是他的管辖地段,但某个美国警察还是尽职尽责地将她送到了家。
源辉月刚下了车,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等等”。
她回头看去,驾驶座上的人一手懒洋洋搭在方向盘上,那支白玫瑰还放在前风窗后,他的眼睛在车内的灯光下被映出一点近似于琉璃的光。
“我刚才就想问了,下午我刚到的时候你弹的那首曲子是《aazg grace》?提前给我送行的?”
源辉月眨了眨眼睛,拎起自己黑色长裙的裙摆,浅浅行了个宫廷礼,歪了歪头示意“不好看吗”?
“可以,挺好看。”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瞳中泛起了一点笑意,“不过真到那天就别穿黑色了,穿明亮点。”
源辉月到家的时候发现柯南已经回来了,小孩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等她边看电视,电视里还重播着晚间新闻。
这孩子的生活习惯有时候简直像她父亲那一辈的人,比如清晨看报纸,晚上看新闻。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电视,电视里再次给了基德一个帅气的镜头。
“晚上在博士家吃饭了吗?”
“吃啦。”柯南看到她回来跑过来帮忙接过她手里的包,“和赤井哥哥见过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