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
“有些故事从开头起,结局就已经定了,就算是作者也改写不了。”
几天后。
潜逃了三年的连环杀人犯单挑死在了鸣瓢枪下,他罪恶的一生终于画上了句号,但留下的问题却远没有结束。
确定了胜山传心这些年藏在博多,甚至圈出了他的可能活动范围后,目暮警部当天就效率极高地派人往博多走了一趟。原本只是完善证据链的例行检查,没想到这一趟还真有收获。
胜山传心除了杀人,没有带走战利品的习惯,所以他们都没发现他其实还是带走了一样东西,在那个拳击手的案件里。白鸟带人找到胜山传心在博多的家之后,在客厅发现了一个武士人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摆件,更像是给小孩子的玩具。
因为这个玩具和连环杀手的巢穴的气质过于不匹配,白鸟将它带回警视厅之后交给科搜研做了检查,之后科搜研在那个人偶上发现了第四起案件的受害人,那位拳击手的dna和残余的微量血迹。
他被胜山挟持带走的那天正在从工作地点回家的路上,那个武士人偶是买给他儿子的。
“据说是孩子想要了很久的模型,价格有些昂贵所以一直没给他买。但之前学校期末考试,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成绩公布了,儿子考得很不错。所以那天下班的时候,被害人特意绕道去了商业街,买了那个人偶当礼物。”
“大概是想给儿子一个惊喜,他谁也没告诉,用的是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连妻子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偶的存在。”
源辉月正在看一张新闻的配图,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正垂着脑袋和母亲一起走上警视厅门口的台阶。单挑的案子是目前的热点,各种咨询更新得很快,警视厅刚通知了这对母子去认领遗物,网上的新闻就已经出来了。
时间过去了三年,那位儿子已经从仰头要礼物的小孩长成了和母亲差不多高的少年人。照片只拍到了母亲在默默垂泪,没拍出他的神情。
“他们父子之间感情很好?”
电话那头的白鸟声音低沉,“据说感情非常好,受害者本人虽然是职业拳击手,但似乎是个温厚老实的性格,很少与人发生矛盾,家庭关系也非常和睦。”
源辉月:“这样,难怪。”
她当初看到资料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就算第四位受害者和胜山传心的父亲职业一致,但他们本人性格可以说南辕北辙,他是怎么在对方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从而激发了杀意的。
现在看来,当时刺激到他的可能并不是父亲的影子,也不是受害人的反抗,而是他的求饶。
他可能恳求过他放过他,因为他的儿子还在家里等他。
而作为一名职业拳击手,法医给他做尸检时却发现他的伤口大多数不在正面,而是大量集中于背部和四肢。这说明他在被人虐打时,曾经用双手抱头,双腿前屈的姿势倒在地上。
这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他那个时候可能依旧想要努力忍耐过去,依旧抱着一线希望能够回家。
但恰巧是这样的姿态,激怒到了胜山传心。
毕竟,凭什么呢?凭什么有的人的父亲就能是个人呢?
源辉月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视线缓缓移开,落在了电脑旁边的一个摆件上。
一条细长的银链串着枚素净的指环正从上头垂下来,银色的指环像钟摆的摆锤,在阳光下轻轻转了个圈。一点细碎的折光镶在指环边沿,像某个缓缓咧开的嘲讽又自得的笑容。
那头的白鸟还在低声说,“被害人被单挑挟持带走的地方就在那条商业街,如果那天他没有从那边走……”
“……”
源辉月淡淡地说,“胜山传心早就盯上他了,就算他没有走那条街,依旧可能在别的地方遇到他,没有那么多如果。”
白鸟一愣,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办公室。
这会儿警视厅依旧不得闲,胜山传心已死,警视厅刚召开完了新闻发布会,媒体还不愿意散场,把警视厅外头围了个严严实实,现在大楼底下到处都是长枪短炮和媒体记者。
源辉月刚刚在网上看到的新闻是真“新”闻,现场拍了照现场发稿,全程不到十分钟,那对母子现在还在警视厅里。搜查一课忙得满头是包,如果不是大魔王本人亲自打来的电话,白鸟都没空接。
只能说幸好胜山传心没有收集癖,需要来辨认遗物的只有这对母子两人。
白鸟接到源辉月电话的时候,目暮警部正在亲自接待他们。受害者的妻子双手颤抖地替儿子接过了那个迟到了三年的礼物,被旁边人扶着哭得将近虚脱,而那位少年站在母亲身旁,侧脸白而沉默,像一尊缄默的雕像。
白鸟远远回望过去,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这样转告家属的。”
直到源辉月挂断了电话,旁边这才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据我所知,胜山传心选择被害者的确有计划性。但他当时选定的目标是排在那位拳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