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侦探怔然地看看地上的人,又望向他。
然后他缓缓地回过头,鸣瓢秋人已经在公安的环绕下走到了押送车前。男人的背影平静又坦然,在晦暗的天光下,却让人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穿过长街的风将小侦探的黑发吹得东倒西歪,他望着那个背影忽然开口,“鸣瓢桑。”
男人的脚步终于顿了一下。
柯南沉默了数秒,低声问,“……为什么?”
鸣瓢秋人:“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淡淡扔下这句话,他平静地垂着手,带着手铐上了车。
低压的云层忽地一亮,又是一声惊雷炸响,这场积蓄了大半天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整个东京都被笼罩在了大雨里,绿化带中的阔叶植物被雨水冲刷得哗啦作响,远处的灯火也被笼罩在了朦胧的水汽中。
源辉月靠在阳台的门口,望着外头的天地忽明忽暗,被雨水模糊了轮廓。
她垂在身前的墨色长发被吹进阳台的风带起又缓缓落下,视线漫无目的在外游荡了许久,最终轻飘飘停在了街角。
擎着暖黄色灯火的路灯站在那里,像在风雨中无处可去的旅人。
她的思绪正和路灯的灯光一起飘落在大雨里,眼前的视野忽然一亮。
源辉月回过神,侧眸看去,有人一一关上了阳台的窗子,这才转过身来。
“外面降温了,你感冒还没好。”
源辉月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动。
安室透也没有介意,走到她身边,靠在了另一侧门框上。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哈罗轻手轻脚地走到他们身后趴了下来。
客厅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了阳台的瓷砖上,外头雨势更大了,狂风卷着雨点呼啸而过,拍打在窗枢上又顺着玻璃留下来,光影被扭曲,像一幅蒙太奇的画作。
暴雨声中,源辉月的手机响了几声。
安室透回头看去,看着她拿起手机,侧脸沉静,好像一直都在等这个电话。
“……我知道了。”
线路终于挂断,金发青年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外头的场景自言自语地喃喃。
“这场雨恐怕要下到明天去吧。”
他们在阳台上待了好一会儿,就在安室透忍不住要继续劝某位病人回房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声车鸣。
听着引擎的轰鸣安室透就判断出了那是辆警车,“柯南君好像回来了。”
源辉月低低“嗯”了一声,依旧没动。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概是安室去下楼开门了。
扑在窗玻璃上的雨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大到把雨声自带的诗情画意也砸没了,只剩下恼人的嘈杂。
源辉月在这嘈杂里走了会神,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重新回到现实,听到了停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
她扭头看去,看到了回来的柯南。
小孩的衣角和发尾湿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镜片上笼罩了一层水珠,神色看不分明。
源辉月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替他把眼镜摘了下来。小侦探的眼睫低低垂着,浓黑如墨。
“鸣瓢桑他……”
“我知道。”
空气就此安静下来。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掠过天空,雷鸣滚滚而来,整个东京淹没在了这场大雨里。
直到安室透回来,这种嘈杂和安静交错的诡异气氛才终于被打破。他拿着一条毛巾递过去,“擦擦吧,还有柯南君,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去洗个澡,会感冒的。”
源辉月回过神,接过毛巾盖在弟弟头上,撸猫似的揉了揉。
小侦探被她揉得有点晕头转向,但还不忘在毛巾下礼貌地对金发青年说了声谢谢。
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个喷嚏。
源辉月一愣,柯南也愣了愣,然后连忙自己抓紧了毛巾远离了她一步。
“不会吧,真感冒了?”
她正要伸手去试,小侦探已经飞快地蹿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澡。”
似乎是怕真感冒了又传染给她,他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源辉月正愣神,面前伸过来一只手,“起来吧。”
抬头瞥了他一眼,她抓住他的指尖站了起来。
“我刚才在楼下听柯南君说,‘单挑’还是死了?”
源辉月懒洋洋点头往客厅走,“是啊。”
身旁人慢悠悠跟在了她后头,“是吗,真可惜。”
“什么?”
“‘单挑’对于jw而言,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吧,否则三年前也不会出手救他。说不定他也是jw真实身份的知情者,所以我才说就这样死了可惜了——所以他是真的死了吗?”
源辉月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了一眼。
安室透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自然地转移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