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辉月伸手接过,吹开热气,就着碟子喝了一点,“淡了。”
“诶?”
金发青年拿回去再尝了一遍,有些疑惑的样子,“你以前感冒的时候口味不是都会变清淡吗?”
源辉月靠在门槛上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生病什么样?”
“……”
安室透无奈一笑,也不解释,“所以是真的淡了吗?”
源辉月改口如翻书,“没有。”
“那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大小姐八百个心眼已经习惯了,青年重新回到了灶台前。凝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源辉月忽然感觉脚踝传来一点毛茸茸的触感。
她低头,发现是哈罗似乎是坐得没耐性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它像是忽然发现了新大陆,扭头看看自己的尾巴,开始追着尾巴转圈圈。
深刻怀疑这是跟隔壁养那只西伯利亚森林猫学的。
她饶有兴致地围观了一会儿哈罗难得的犯傻,忽然感觉到一束视线从厨房里投过来。她抬头,对上了安室透的目光。
“辉月桑还有问题要问?”
源辉月莫名其妙,“没有啊。”
“那……”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地一顿。
她看着青年一手撑着灶台似乎略怔地凝视了她几秒,随即忽地低头,眉目舒展笑了起来。
源辉月看着这人忽然犯病:“???”
然而安室透也不解释,“辉月桑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吧,大概还有十分钟午饭就好了,我马上过去。”
“……哦。”
有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对着他好像忽然温柔下来的目光,源辉月莫名其妙地思考着这又是哪个人格上了线,一边带着哈罗离开了。
望着她慢吞吞的背影,安室透轻轻敛了一下眸,纤长的眼睫掩盖下,眸底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
【“真的不上去休息吗?”
“不想去。”
“可是下面会不会太吵了……”
“不要说这么不解风情的话啊零,小辉月明显是一生病就变黏人了不想离开你……嗷!不要忽然用抱枕砸人啊辉月酱。”
“你给我闭嘴!”】
八年过去,大小姐连人都认不出来了,习惯却依旧没改。
安室透摇头失笑,一手搭上炉灶底下的旋钮正要关火,一声邮件提醒忽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视线刚落下去,倏然一冷。那点难得的笑意浮光掠影般从他眼底褪去,像初冬的冻湖,眨眼覆上了一层薄冰。
贝尔摩德的消息——
【波本,有基尔的线索了。】
下午六点半,鸣瓢秋人也终于回到了家。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跑,家里长时间没人,空气好像都多了一股沉沉的闷气。男人在玄关换了鞋,随口说了一句“我回来了”,把带回来的外卖放到客厅的桌上,转身去开窗。
屋子里静悄悄的,夹着热气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带起旁边的窗帘,终于给这个过于安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活气。
鸣瓢踩着橙红色的夕阳,重新回到客厅的餐桌前,拆开一次性筷子和便当开始吃饭。
便利店的便当今天明天后天永远都是一个味道,好在他也不在意,吃饭纯粹只是一个补充能量的必要行动。
【“最近还是这么忙吗,椋好久没看到你了,问了好几次。”】
他正夹起一块牛肉的筷子一顿,又平静地抬起,把食物塞进嘴里。
【“嘛,不过我能够理解啦,我也跟她解释过了,爸爸在做的是很伟大的事情。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啊,按时吃饭,还有,要多吃蔬菜。”】
他的筷子继续伸向盒饭里的豌豆,和着一份米饭夹了起来。
【“说起来,犯人抓到了吗?”】
鸣瓢秋人默不作声地垂眼,抓到了。
【“那就好。”】
【“那杀死椋的人呢?抓到了吗?”】
他的手一顿,筷子尖上的食物掉回了盒饭里。
【“抓到了吗?”】
【“抓到了吗?”】
【“抓到了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像卡带的复读机,随着来回翻转音调逐渐拉高,从温煦柔和逐渐变得又尖又细,到最后歇斯底里,甚至恍然间仿佛带上了几分恨意。鸣瓢被那过于锋利的声音一刺,手里的筷子一个不稳掉到了桌上,“啪”地一声过后,空气重归寂静,只剩下细小的尘埃还在夕阳余光中飞舞。
他慢慢地抬起头,对面的壁柜上,黑发束起温柔地垂在肩侧的女人一手揽着女儿,依然微笑地朝他看来。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片能够压死人的安静。
茶几前的男人猛地被唤醒,仓促地避开了照片上投射来的视线,下意识反手在沙发上摸了摸,铃响两圈才反应过来手机就在面前的茶几上。
“你好,鸣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