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连忙接住她,刻意落后的半步显然非常有先见之明。
“……”
她默默回头看去,发现松田阵平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想让她别折腾了,但是客房在上面,不上去又不行。
他最后保持了沉默,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走慢点吧你,东西又不会跑。”
源辉月难得保持了乖巧地点头,示意他继续。
“……其他的也没什么。任务结束之后我们陆陆续续进警视厅入职,我和研二被爆裂物处理班提前看中,邀请我们毕业之后进入爆裂物处理小组。理所当然要搬出去,都开始看租房了,结果你那时候忽然说你不想回东京本宅准备自己在外面住。”
源辉月:“这有什么问题?”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有什么问题?你对你八年前的生活自理能力完全没有一点数是吗?”
源辉月无辜回头看他。
老实说她失忆之后自觉自己一个人住得也挺好,还养了个弟弟,还把弟弟养得健健康康。
虽然弟弟极具自我管理意识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她养甚至还会反过来照顾她,但是她自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能力和其他人也没有太过明显的差距……吧?
松田阵平按了按额角,忍耐地说,“你十九岁之前拿过的最重的东西就是摆在你东京本宅的卧室里的那把三日月宗近。”
源辉月:“……好歹也有两斤多重呢。”
松田阵平对她的膨胀已经不想说话了,“总而言之,如果是源家有人来照顾你也还好,但是你那时候跟源长官闹别扭,不想要其他人过来,非要一个人住,我们当然放心不下……”
那是他们执行的第一个任务,特殊的人,特殊的经历,甚至可能还要加上特殊的感情,保护欲爆棚。
人大概真的是一种会被驯服的生物,至少于他们而言,保护源大小姐的确已经在大半年的相处中成了习惯,甚至后来上头官方宣布了任务结束,这个根深蒂固的习惯也没能改掉。
“后来没办法,只能陪你多住一段时间,至少确认你一个人住不会饿死再搬走,就当是租房了,还给你算了房租。”
黑发青年垂眸,眼底终于被那段时光的回忆染上了一点浅淡的笑意,但那缕笑意很快又淡了下去。
但在他们搬走之前,萩原研二就出了意外。
“千速姐后来来过,她一直相信研二能醒过来,也没说过要把他的私人物品带回家之类的话,所以就一直留在你这儿了。”
长长的楼梯终于走完,松田阵平径直走向左手第一间房间,“就是这间。”
三楼一直都有人打扫,走廊干净而整洁。
源辉月看到门上的锁第一反应要回忆钥匙在哪儿,松田阵平就已经按着门把手往下一压,把门打开了。
她这才想起来客房的门好像的确一直没锁。
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嘱咐过还是帮忙打扫卫生的人格外有眼力见,屋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甚至连放在靠窗桌子上的那支笔都还维持原样。就像房间的主人在用它写字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随手将笔往桌上一放就转身离开,准备等晚上回来再收拾。
之后时光在这里等了七年,也没有等回来这件屋子的主人。
源辉月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视线慢慢地扫了一圈,“怎么感觉跟疗养院的那间病房有点像?”
“本来就是照着他房间布置的。”
松田阵平径直走到那张书桌前,“你醒来之后没来过吗?”
“我很少上三楼来。”源辉月摇了摇头,随即一顿,“可能是觉得,三楼太空了吧。”
“……”
一丝沉重而空落落的情绪缠绕上来,她微微一哂,心底居然有点意外,且对这丝情绪的由来非常清楚。
她在原地任由这个情绪蔓延了一会儿,这才朝着松田走去,低头去看书桌底下的抽屉。
“他的钥匙一般会放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用钥匙,”松田阵平似乎也才回过神,然后一低头,毫不犹豫地就把抽屉抽了出来,“这家伙的柜子从来不上锁。”
抽屉里的东西摆放很整齐,和她记忆中那个偶尔会浮出来的声音的主人给人的感觉意外地反差,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正中央的警察手册和一个薄薄的笔记本。
松田阵平伸手将两样东西都拿了出来,随手将笔记本递给她。
源辉月:“这不会是他的日记吧?”
“那家伙怎么可能有写日记的习惯?”松田一声嗤笑,“而且就算是日记,你看了他也不会介意的。”
她的指尖在半空中一顿,“……为什么?”
空气好像忽然静了静。
“……因为研二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一向宽容,麻烦你去那边照照镜子对自己的脸有点数。”黑发青年忽地懒洋洋一笑,直接将笔记本塞进了她手里。
源辉月抬头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