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没做吗?
城堡底下那一地美国佬难道是自己倒下的?
“我不是辉月桑你的人吗?”似乎无师自通地看出了她的腹诽,金发青年笑眯眯地说,“所以辉月桑你会帮我解释的吧?”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晚风拂来,周围丛生的草木哗啦作响。空气中的硝烟味终于消散了许多,山林的气息逐渐从远方漫过来。
夕阳中的暮色更浓了,深深浅浅地铺在近处的砖石和远处的公路上,给目之所及的一切蒙上了一场故事即将谢幕的氛围。
源辉月在夏日的晚风里站了一会儿,忽然问身边的人,“有烟吗?”
安室透安静下来,默不作声地掏出烟盒递了过去。
她纤细的手指在盒面上一敲,中指和无名指轻轻夹住了一支香烟抽了出来。
从松田阵平那儿搜来的打火机还在她这里,她往口袋里一摸,掏出来自顾自点了烟。
烟头的红点在空气中微微一闪,有点辣又有点呛人的烟气在还未散尽的硝烟中弥散开来。
“烟火师已经抓住了,”她身边的人轻声问,“但是辉月桑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源辉月笑了一下,笑意没有蔓延到眼底,“就这么个玩意儿,这些年死了多少人?”
面目俊逸的青年躺在床上沉睡的样子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
眼睫轻轻一颤,源辉月闭了一下眼睛,“我八年前就该抓住他了。”
她顺着肩背垂下的长发被晚风轻柔地拨动,从肩胛骨流畅落下的线条被丝质衬衫收束出一种凛然感,在夕阳的暮色中疏离又遥远。
安室透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安静地注视她的背影,看着她拿烟的手白得像雪,微微翻转了一下,烟气笔直飘向天空,宛如一支燃起的香。
“辉月桑这样说,”安室透忽然开口,“花了十年都没有抓住他的公安警察,不是更要羞愧得自裁谢罪了?”
“?”
回过神,源辉月疑惑的回头,另一个人身体的热度从身后贴了过来。安室透微微向前了一步,从她手里取过了那支烟。
金发青年长睫一敛,将烟含在唇间抽了一口,弥散开的烟气模糊了他漂亮到近乎有些艳丽的轮廓,一瞬间看不清表情。
他抽烟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她回过神时,烟杆上忽明忽暗的红线就已经蔓延到了尽头。
然后他轻描淡写地掐了烟,抬眸朝她笑了,“快七点了,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这个转折略显突兀,好像是在转移话题又好像并没有,但源辉月莫名被这一句话从那些异样的情绪中带了出来。红尘的烟火气和着晚风重新吹拂在她的面上,她有点懵地刚点了一下头就被青年扶住了肩膀,轻柔地带着转了个方向。
“好了,走吧,辉月桑想吃什么?”
“……等会儿,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的饭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是啊,好吃吗?”
“……”
“嗯,看起来是了,谢谢夸奖。”
“并没有夸你,你这个人不要这么自说自话……”
下午七点,距离烟火师的预告时间的前一个小时,赶到帝丹的爆裂物处理班找到了藏在学校仓库的炸弹,并且成功拆除。
“我知道了。”
烂尾楼的楼上,听樫井汇报完那边的拆弹情况之后,松田阵平挂断了电话。
他的身后,被源辉月留下来收尾的稻见已经领着队员把烟火师捆粽子似的捆了,扔到了一旁。
烟火师不是没有反抗,奈何偏科太过严重,他最大的威胁在于神秘的身份和制造的炸弹。剥离开这些条件,本人只是个战斗力还不到五的弱鸡,轻而易举就被身经百战的公安们镇压了。
松田阵平回头就看到男人面如死灰地坐在墙边,表情绝望。
有人慢悠悠溜达到了他身边,“一般情况下,犯人在被逮捕过程中反抗挣扎继而和警官发生肢体冲突是很正常且常见的现象。”
他回头看着开口的稻见,“所以?”
稻见微微朝他的方向靠了靠,一只手挡在嘴边,“所以,如果你现在想把他揍一顿,我可以选择性地当做没看到。”
“……”
他看着这位不太正经的同僚,无言地谢绝了他的好意——大概是好意。
摸出刚刚在门口捡到的那枚戒指,松田随口问,“你的?”
稻见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单身狗没资格拥有戒指,“不是,这是什么啊,婚戒吗?”
他盯着戒指内侧那个Ω的符号纳罕,“也不像啊?”
“那就大概是嫌犯的。”松田随手将东西扔给了他,“待会儿让他自己认一认吧。”
“哦。”稻见从身上摸出个证物袋,将戒指装好了,忍不住又旧事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