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疏散游客,他们在监控里看到冲田了,但一晃眼就追丢了,好消息是暂时还没有听到枪响,所以他应该还是安全的。”
热带乐园刚开幕的野生与太古之岛面积非常大,近乎占了其他园区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可见乐园的野心。原本在经营热带乐园的公司接下来的计划里,这座太古之岛将成为他们之后的招牌,岛上不但有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游乐设施,连景观设置都十分用心。
园区的摄像头虽然也安装了不少,但都是游客会光顾的地点。冲田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基本是闷头往无人的景观林里钻,当然没办法被摄像头捕捉到。
“我们已经上岛了,人手全都撒了出去,那两个人一追一逃都没时间清理痕迹,很快应该就能找到人。”
松田阵平单手按着耳麦,一边跟源辉月通话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端着平板电脑占了条长椅正在埋头操作的同事,“另外,留在风户家里搜查的同事刚才发现了点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下午五点,源辉月终于从漫长的堵车中挣脱出来抵达热带乐园的时候,冲田冈也到底没有好运地摆脱追杀,在警察找到他之前,率先被凶手追上了。
那是一条长长的小道,他跑的时候没注意,沿着小道往上窜了半个山坡,最终发现这条路是个单行道,抵达最上面的观景台就到了头,他倒霉地被凶手堵在了这个观景台上。
背后是挂在山崖上飞流而下的人造瀑布,哗啦的水流声后头,游客热闹的喧哗远远传来,像跟他们隔了一个世界。
眼见着已经没路,冲田冈破罐子破摔地干脆不跑了。光秃秃的平台中间有几块更加光秃秃的石头,大概是一排浑然天成的座椅,他一屁股在石头上坐下来,喘着气,冷眼望着面前的山道。
“你杀了我也没用,”冲田冈面无表情地说,“这么大的动静,警察全都来了,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别做梦了,风户京介医生。”
修长的人影从拐弯处绕出来,缓缓地拎着枪拾级而上,斜射到山道的阳光照亮了那张带着泪痣的,熟悉的脸。
不复订婚宴时的虚假温和,青年的表情冰冷到阴沉,然而冲田冈半点不怵,他坐在石头上手肘搭着膝盖,甚至咧开嘴冲着他笑了笑,眼珠隐隐发红。
“你杀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警察,再加上我就是五个。这么嚣张的连环杀手好多年不见了,判个死刑不过分吧?你开枪吧,我一会儿就先走一步去下面等你,到了那边我们人比你多,这笔账可以慢慢算。”
白日的时间走过了大半,落在他们身上的阳光已经带上了沉甸甸的暮色。风户京介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前,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略显阴柔的脸蒙着一层不再伪装的阴狠暴戾。如果换成这个时候见到他,就算是不知情的路人都能一眼判断出这是个危险凶残的杀人犯。
在冲田近乎挑衅的目光下,他冷冷地扯开唇线笑了,冷漠,甚至鄙夷地说,“警察?警察算什么?不过是一群拿着被赋予的公权力为非作歹,虚伪恶心的刽子手。”
冲田眸光骤冷,“闭嘴,你懂什么?”
“我不懂?哈哈哈我就是懂的太多了……”
青年的影子随着他的走近从脚底移动到了前面,他的脸也逐渐被阴影笼罩。风户京介举起枪,碎发后的眼睛似乎弥漫起一丝血色,他的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轻声细语地说,“你知道吗,当年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个警察,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天真……”
“风户京介医学院毕业之后,最开始任职的机构不是东都大学附属医院,他转入东大附属医院手术外科的时间是在八年前。据他们当时的同事回忆,他进入医院之后迅速和仁野保熟悉了起来,当时风户京介已经凭借着高超的技术在医学界崭露头角,而仁野保无论是名气还是当时在医院的受重视程度都比不上他。”
外头来的车是不能开进游乐园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乐园的负责人给源辉月打开了员工专用通道。源辉月坐在车里一边往太古之岛赶,一边借用了工作人员的平板电脑翻阅着公安发过来的文件。
她看文件的工夫,松田的同僚还在电话那头快速介绍他们的调查情况。
“但我们深入调查之后发现,最开始却是风户主动和仁野熟识,甚至他们被分到一组也不是巧合。我们怀疑他当年转到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就是为了接近仁野,而且他之后的一系列行为显示,他似乎一直在追查什么东西。”
源辉月:“他家里有其他人的照片吗?”
“有,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相册,正在挨个确认相册中出现的人的身份。”
源辉月继续往下翻着风户京介的履历,“不用查相册,找他藏起来的地方,相框背后、书架里面、或者上锁的抽屉,所有光明正大摆在人面前却又看不到的地方。”
“……我正要汇报,我们刚刚在他摆在书桌上的相框背面发现了一张他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是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