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个雾隐弟子在仙友圈中小小吐槽了一句。
这本来没有什么,只是茫茫消息中的一条。
可是云阙寺的弟子心中本来也有不爽,雾隐本来和蓬莱关系最好,和云阙寺算不得和睦。如今蓬莱倒台,雾隐孤悬海外,遇事没有援手,云阙寺这才过来的。
本来嘛,我飘到哪里不是飘?
我飘到蜀山上空,和另外三家结盟不是更安全?弟子们还能没事去红棉峰逛一逛,生活丰富多了。
之所以来到东海,不就是因为看你雾隐仙山可怜吗?出于佛门慈悲和江湖道义才来的。
结果你雾隐弟子还吐槽?
一名云阙寺弟子就在其下略微激烈的回复了一句,然后又有另外的雾隐弟子慷慨回应。
双方就此呼朋引伴、牵黄擎苍,掀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仙友圈骂战。
目前云阙寺是大占上风,毕竟他们现在不许外出,弟子们闲着没事,正适合每天口吐芬芳。而且相对来说,确实是占据大义,很多雾隐弟子也不好意思开麦。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拥有顶尖神器级别的对喷大能,普善。
普善和尚能同时秒回数十名雾隐弟子,而且条理清晰逻辑在线,并非毫无意义地脏话。
仙友圈里除了两派弟子,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其它仙门弟子,其中有好多都已经变成了普善的拥趸,粉上了普善和尚的嘴。
两派高层自然是对这个不当回事的,反正这种仙友圈对喷又不像当面对骂,急了就容易动手,不会造成太严重后果。正好弟子们憋在山门中无所事事,不如有個事情折腾一下。
于是这场旷日持久的骂战就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普善和尚正坐在那,在师兄弟们的瞩目下疯狂拷打雾隐弟子,突然,就感觉前方一道阴影罩住了自己。
“你他……”普善险些将要打的字脱口而出,而后立刻清醒过来,抬眼道:“哪位?”
就看见一名身着白袍的僧人站在自己面前,僧人面目大概二十许岁,但眼中却带着浓郁的沧桑。
“你们方丈在哪里?”他轻声问道。
“在正殿。”普善和尚扬手一指:“要见方丈要通报的,请问……啊……”
他剩下的话没等说出口,就见白袍僧人一迈步,身形忽的消失。
无距。
普善和尚挠挠光头,顾不上这许多,立刻又投入到了激情问候的环节。
……
大愚方丈正在佛殿之中静坐参禅,忽听得耳边喀喇喇声响,睁开眼时,就见面前佛像掌心处,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细小如同蛛丝,绵延向上直至佛面。
“唉。”大愚禅师微微一叹。
下一瞬,就见正殿外行来一白袍僧人,不告而入,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佛像拜了三拜。
“万法尊者?”大愚禅师看着对方,目光又看了一眼北方,透过屋檐能看到那边有一株参天巨木的影子:“看来神功已然大成,不知来我云阙寺何故,莫非也要夺我万法莲台不成?”
“我来此不是为了万法莲台。”这白袍僧人正是斩杀了恶地藏以后的万法,他抬起头,瞥见佛像上的裂痕,笑了下:“看来佛祖已经不接受我了。”
“佛门弟子,何以多行不义。”大愚禅师沉声道。
“呵呵,那佛门弟子该当如何?”万法尊者看向大愚禅师,“你修佛多少年?”
“自幼入寺,至今快三百年矣。”大愚禅师答道。
“我修佛的岁月,加起来有两万年。”万法尊者幽幽道。
“嗯?”大愚禅师眼中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之色。
即使是见多识广如他,也很难想象世上竟有人能活这么久。
“当初世间尚且有两座大陆,在极西以西有一片佛国之土,我就是自那里出生。九州在我们的世界上,是朝圣之地,因为这里有神墟的存在。”
万法尊者开始讲述,大愚禅师也就这么听着。
“我同样是自幼修佛,师长都说我佛缘深厚,修行之路极为顺遂。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元初道主,一方大能,更是不足百年就成为了临界者。”
他所说一切虽然惊人,但大愚禅师并没有质疑。
因为他意识到对方有可能是人间历史上屈指可数的人物,那些轻描淡写流传下来的名字,都有可能是当时那个时代光芒万丈的天骄。
“彼时世间无神圣,也许再过一些岁月,我就可以顺利成就通玄。可这时偏偏产生了意外,国君想要召唤真佛,却意外使得天魔降临,不错,就是极恶地藏。”
“他在佛国的肆虐可比这里更深,整座大陆都被他击沉。大地崩碎、众生哀嚎,我亲历了那一场劫难。”万法尊者提起恶地藏时,兀自带着几分感慨。
大愚禅师知道,这完全是恶地藏能够做到的事情。他能轻而易举毁灭禹都城,就能同样轻易毁灭九州。这次他出世之所以没有造成这么大伤害,是因为有妖神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