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哈欠的衙役终于放他们进去,并说明案子今日就会呈堂审理。两个人进到院子里,发现里面依旧挤满了人,原来都是今日审理案子的人在这排队。
他们站在院子末尾的角落,若不是神识灵通,甚至都看不见前面的正堂。
磐阳府办案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几乎片刻时间就能结一件案子,可架不住案件实在太多,等排到他们的行骗案的时候,也已经是夕阳西垂了。
侧堂那边终于有师爷叫到两人,杜无恨与蜉蝣老祖再度上前,本以为可以上堂审案,谁知那师爷把状纸瞄了几眼,又递回来道:“你们这属于是房产纠纷,当归户籍司审理,不该由我们查办啊?”
“什么?”杜无恨愣了一下,道:“这分明是行骗案,怎么不归你们管?”
“若是切实行骗,我们自会审理查办。只是你现在还不能确认那人究竟是否为房主,前后的房屋归属尚未厘清,这时候不该由我们插手。应该先由户籍司查明原委,确定了案件的性质,果真是奸人行骗的话,再来由我们审理。”那师爷拈着八字胡,一番摇头晃脑,将流程给讲得清楚明白。
蜉蝣老祖与杜无恨只觉他讲得也有道理,呆呆点了两下头,便被赶了出来。
那收了钱的衙役还贴心地为他们指明户籍司衙门的所在,距离此地不远的长街一角便是。
兄弟俩还道了声谢,然后走过长街,来到写着“户籍司”匾额的衙门口。
门前布置一应相同,同样站着两个衙役,脸上横肉一般无二。而他们背后的衙门院落里,同样站满了人。
“干什么的!”一见来人,同样是双棍架门。
“二位,我们是买房受骗,想来确认一下案件归属。”杜无恨上前道。
“嘶……”那衙役眉毛一拧,口头吸气,似乎就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杜无恨识得规矩,立刻又是几两银子递上。
银钱到手,衙役面貌顿时转为喜庆的笑脸,“你们这份状纸不行,重新写一份上呈户籍司的状纸,我这就帮你们递上去。只要查清楚房产归属,与卖你们房产的人的身份,就可以确定案件的性质了。速度快的话,明天就可办完。”
“那可太感谢了。”兄弟俩连声道谢。
那衙役转身进院,将状纸递了进去,随后便又归来道:“已经交给里面的同僚加急办理了,明日便可帮你们翻找卷宗,确定房主的身份。到时候再随同你们上门确认,今天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
再转过天来,兄弟俩又是起早,来到了户籍司。
这次进了院子,一直等到正午,才终于有小吏帮他们去查找房籍。只不过查找一番之后,那小吏捧着一个册子出来,皱眉道:“你们说那栋宅子有些麻烦啊,那是工造司的官宅,户主的信息是保密的,未曾发卖过,我们这里查看不了。”
看着兄弟俩懵懂的样子,他又解释了一番:“当初陛下令工造司盖了一片宅邸,专门奖给有功之臣,上官之间也常随意转赠,这些都是不会在我们这里登记名册的。不过你们放心,我这就写一个条子,你们拿着去工造司问询,他们那里一定能查到结果。”
“这……”杜无恨一张黑脸愈发得黑。
没想到仅仅是查清房主这么一件事就如此麻烦,兄弟俩要折腾这么多次。
“你拿着我的条子过去,很快就可以办妥。”那小吏麻利地打了一个批条,递给杜无恨,看了看时间,又道:“不过工造司那边下午就不接外务了,你们可以等明天再去。”
“……”
兄弟俩又乖乖等了一天,再起早前往工造司,从工造司处得到的答复是,该宅邸确实是当初御前奖赏的一批,不过早经过多次易主。户籍司没有在册,可能是因为转赠并非发卖,所以没有前去入册,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工造司这里只知道最初获赏的房主是谁,却不知道现在的房主是谁。如果想要确认现房主身份,需要去官员府邸逐一进行问询。
至于问询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就不一定了。
工造司的衙役朝他们挥挥手,没等开口,杜无恨就抢先道:“让我回家等消息是吧?”
兄弟俩走在长街上,一度甚至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来的。绕了几个大圈之后,人属实是有些晕了。
“二弟,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杜无恨蹙眉道:“再这么按流程走下去,你的寿命或许能坚持住,我的寿命不一定够用啊……”
“那怎么办?”蜉蝣老祖问道,“若不按朝廷规矩,是不是不太礼貌?”
“都这功夫了,还顾得上什么礼貌?”杜无恨摆手道:“明日我直接去皇城门前直接告吧!皇城门处有照妖镜,你别靠近,我一个人去就好。”
“可这样一来你不就露相了……”蜉蝣老祖道。
“我稍加乔装蒙面,又不施展神通暴露气息,递上状纸就走,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杜无恨思忖道。
“这……”蜉蝣老祖似乎仍旧不妥,但杜无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