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长老一扬手,“杀!”
孟元的瞳孔跳了两跳,她还真敢杀当朝大员?
身旁剑修正要出手,突然听远处传来一声呼喝:“相爷有令!剑下留人!”
似是有人风驰电掣赶来想要阻止,孟元眼中露出喜色,但随即就听司律长老一声回以一声暴喝:“滚!”
声若惊雷,轰然将来人屏退到数里之外!
那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掉头又往北面原路返回。
嗤——
一道剑光穿膛而过,梧安城主苏省言横死当场。
噗通。
看着他倒地,马监城心凉半截。
蜀山这些疯子……她们是真的敢杀人!杀朝廷大员!
简直是疯子!
不容多想,已然就轮到他了,他被拎到堂前跪好,就听司律长老问道:“我问你,你可曾暗害我蜀山弟子?”
马贲一听这话,顿时又涕泪交加。
“你要问我别的就算了,你要问我这个,这个真没有……”
……
禹都城、宰相府。
静室中的烟气袅袅,窗棂上透着花影。身着燕居常服的男人正静静坐在堂间吐息,鼻端两道气龙盘旋夭矫。
男人的眉眼柔顺、皮肤白皙,带着几分女相,完全看不出已经接近五十岁,秀气中却又带着股不怒自威之态。
他名叫苏骞。
乃是禹朝当代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苏骞踏入官场不到二十年,其间从一介科举三甲、一路高歌猛进走上宰执之位,可谓步步青云。在他官途的关键节点,每每总能遇到上司出错、敌人倒台、同盟臂助,使得看过他一路履历的人无不感慨……大概这就叫鸿运当头。
可强运之下,也要有足够匹配的实力。
苏骞的才能无疑也是卓绝的。
禹朝官场上颇有一些修为高深的老家伙,是可以用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去经营自己的势力,足以做到无比得根深蒂固,后来者是很难撼动的。
譬如皇城中的豢龙监执掌、监国府的那位监国令、当朝柱国大将军、天北镇狱王……
在他们手中垮台的宰相已不在少数。
可苏骞坐上宰相之位不过数年,就已经成为了真正足够可以与他们扳扳手腕的朝堂巨擘,自然不可能全靠帝王恩宠。
现如今依附着他的势力无比庞大,号称“八门八派十六相党”,在禹都城中大有名气。
就在刚刚,他派出了神行门大弟子张跨海,让他火速赶往梧安城。
去救人。
原来就在蜀山大片剑光降临的第一瞬间,苏省言已然察觉到事情不好,当即一个眼色,他随行的心腹手下就已经逃回城主府,给禹都城传去消息。
他们历来用的是朝廷布置的传信渠道,属于公器私用,消息飞速传到了宰相府、苏骞的手中。
苏骞对于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干儿子,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纯粹是看此人识趣、又有执掌一方城池的能力,才同意收归己用。
若说为他的罗烂事擦屁股,那苏骞就不愿意了。
但现在又不由得他不做。
普天下都知道苏省言是他的干儿子,若是他放任此人被蜀山踩头都不管,那手下的人都会认为他镇不住事。久而久之,便没人会再服他这个宰相。
所以他派张跨海施展神行之术,火速赶往梧安城。
那神行门徒一生钻研“无距”之道,身法展开不输纵地金光,一时三刻便已经到达梧安城。正赶上司律长老要杀苏省言,刚刚出声喝止。
就被司律长老一嗓子震飞了几里地。
张跨海思忖了一下,好歹人也死了,自己也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随即便又返回。
等他再回到禹都城的时候,苏骞一个周天还没运行完。
“相爷。”他躬身回禀,“小的已然报了您的名字,但来的是蜀山司律长老……她直接把我驱出数里远。她要苏省言死,我实在拦不住。”
苏骞的眉头缓缓皱起。
“蜀山的人好不给面子。”他沉声说道。
拜相之时,九天十地他都送了厚礼拜会的。之后虽然没什么机会打交道,但是他年节之际的大礼从不会少,可谓是给足了尊重。
如今蜀山派却一点不给他颜面,难免有些愠怒。
“何止是不给面子,简直是放在地上踩。”张跨海忿忿说道。
苏骞霍然起身:“备马!入宫!”
……
相府的枣红大马穿街过巷,两旁俱是精壮武者护卫相随,所过之处行人尽皆退避。纵使是在官卿遍地、王侯满街的禹都城,能比宰相更豪横的大概也没有几个,自然没人敢去挡路。
苏骞就这样很快赶到皇城外,而后顺利一路穿行,过宫城再到夜龙殿前。
能这样迅速通过道道关卡,光是位高权重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得有皇帝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