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出门前,特意?交代朝朝姐弟,让他们?晚些再叫林菀起床。
三场考试总共要耗时?九日,这?期间有两日又遇上下雨,贡院那边,时?不时?地有消息传出,说?是有人体力不支晕过去了,甚至许多考生因为中途染上风寒不得不提前离开贡院。
坊间都在热烈讨论此次春闱,林菀每日在家都魂不守舍,生怕听见?李砚病了的消息。
以她对他的了解,只要还有一丝神志在,他就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可若是生了病,贡院那么艰苦的坏境,几日考试下来,即使没要了他的性命,只怕日后都得落下病根。
林毓劝了林菀几回,可她仍旧静不下心,林毓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在心理默默祈祷,李砚能?早些考完试平安回来。
春闱考试最后那天,林菀和林毓以及成?适三人,早早就在贡院外面候着了,李砚一出来,林菀他们?便瞧见?了。
他手上拿着东西,奋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然后加快步子走到林菀身边。
男人虽然有些疲惫,但神情?平静从容,也不像其他人一般脸上满是颓丧。
眼瞅着人没事,林菀即刻安了心,当下也无人问他考得如何,一个个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四人一起回了位于?文屏巷的家。
林菀出门前,嘱咐朝朝在家中备好热水,李砚沐浴更衣之后,倒头就睡。
他甚至连梦都没做,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隅中。
待他睁眼醒来时?,林菀恰好推门进来,今日她从睿亲王府出来一路上没有耽搁,径直回了家。
李砚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榻,又往里挪了挪,“菀菀,过来。”
林菀听话地走过去,脱了鞋,和衣躺在他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很随意?,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菀菀,你怎么不问我?考得好不好?”
“我?知道相公尽力了,就好。”
李砚嘴角微弯,没有再说?什么。
他闭着眼,凭着身体记忆将林菀揽在自己怀里,手臂用力圈紧,他下巴蹭着她乌黑的发顶,林菀盘成?髻的柔软的长发,也很快被他弄乱了。
突然,他伸出两根手指抽走她的发簪,这?下子,如瀑布般的青丝四散开来。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她乌黑润泽的长发,鼻尖儿碰着她自带香气?的发丝,玩了会儿似乎觉得不够,竟又将自己整颗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去嗅她身上的幽幽清香。
她仰着脖子与他鼻尖相贴,笑意?潋滟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多日不见?,我?很想你。”
“我?也好想相公。”林菀娇声回道,接着主?动凑过去,吻在了他的嘴角。
男人立刻反客为主?,将怀里的人抱紧,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温香暖玉在怀,他又是个正常男人,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两人的身体紧贴,林菀自然知道他动情?了。
“菀菀,咱们?已经半月没有”
林菀羞愤地想要去咬李砚的唇,结果他不小心偏了一下脑袋,她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李砚挑眉一笑,“这?么急,嗯?”
“你别说?了,我?才没有急呢。”
“嗯,菀菀不急,是为夫急。”
话音未落,李砚便压了上去。
直到三月中旬,此次春闱才放榜。
一早,贡院外就挤满了人,林毓和成?适好不容易挤进去,几乎是没有费力就找到了李砚的名字。
——排在第一排第二位。
取得了会试考试第二名的好成?绩。
成?适:“小公子,我?没看错吧?”
“没有。”林毓波澜不惊地回他。
林毓对李砚的能?力从来不怀疑,他知道姐夫读书勤奋刻苦,且过目不忘,可以说?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是众望所?归的。
报喜的人几乎是跟林毓他们?同?时?到的,文屏巷里锣鼓喧嚣,一路从巷口传到了李家院门前。
官差手持公文前来报喜,院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林菀和李砚站在大门处相迎。
李砚倒是神色平静,反观林菀却难掩欣喜,当着众人的面,她亲自给官差塞了个大大的红封。
这?一日,夫妻二人从早忙到晚,收获了许多人的恭维与道贺。
取得会试第二名的好成?绩,自然要参加下一轮的殿试。
而此次殿试,安排在了五日后。
当日,参加殿试的有百余人,殿试只考策论一科,贡生们?从日升考到了日暮,最后只录取了六十人。
除了一甲三名中选者是由皇上钦点,赐进士及第,当场授予官职外,其他中进士的人员名单,则在殿试结果填榜后被张贴在了皇宫门外。
放榜那日的热闹程度,足足被上京城的百姓热议了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