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细颈花瓶里,正插着几枝颜色素净的鲜花,待走进?了才发现?是?杏花。
淡粉色的花瓣儿清新秀丽,花香清浅不浓郁,是?林菀很喜欢的味道。
透过全?开的窗牖,林菀瞧见李砚正在院中忙着晾晒床单,积攒的水流随着单被垂落,而簌簌往下流淌。
他一个人做这些有些吃力,因为好些水珠滴在他的鞋面、袍角处洇湿了一大片。
就连两个袖口都打湿了,莫名?有些狼狈。
“砚哥哥,要帮忙吗?”
林菀站在台阶上故意这样喊他。
很快,她就发现?李砚的两只耳朵红透了。
李砚回身就发现?她站在屋檐前的台阶上,正不怀好意地?朝他在笑?,莫名?地?让他想起自己昨晚的恶劣行径来。
他眼看着林菀从台阶上一步步地?挪过来,待走到一半儿他就受不了了,主动上前去将她抱了过来,随后把她放在了他刚才坐过的矮凳上。
“还?有力气调侃我,不难受了吗?”
“嗯,还?好。”她坐不住,想要同他说话,“相公?你这么早起来不困吗?”
他不答反问,“不喊砚哥哥了?”
林菀先是?一噎,随即放肆大笑?了起来。
“原来相公?这么喜欢这个称呼啊!”
她将脸凑到他眼前,毫不意外地?发现?他在偷笑?。
李砚宠溺地?刮了下她的翘鼻,笑?道:“好了,你坐好,等我会儿,然后咱们一起去吃早饭。”
“相公?,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李砚拧衣衫的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于厨艺之事并不擅长,清粥小菜做得也只能说是?勉强能够下咽,娘子莫要嫌弃才好。”
“不嫌弃,我还?没?吃过相公?做的饭呢。”
“那等会多吃些,你太瘦了。”说着,视线停在林菀身上某处。
“呃”
林菀气得想甩他一句:闭嘴吧你!
虽然,早饭真的就如李砚说得那般刚好可以下咽的程度,但林菀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两碗。
初始,看她吃得这么欢,一度让李砚误以为自己的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
结果,当他刚夹起一截切得比小拇指还?粗的土豆丝放进?嘴里时,差点?没?当场去世。
什?么玩意儿?齁咸,还?酸得要命。
跟娘子经常做的那道酸辣土豆丝简直毫无关系。
怪不得他见林菀吃一点?儿菜就要喝半碗粥。
他当真是?作孽啊,毒害自己不够,这下连娘子都跟着被暗害了。
这哪是?可以下咽的程度,李砚觉得简直是?难吃得能死人。
“菀菀,别吃了,一点?儿都不好吃。”
李砚一把夺过眼前的那盘土豆丝。
他心想:可能叫土豆条更合适些。
“相公?,没?关系的,你难得做一次饭给我吃,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李砚赧然,“可是?真的不好吃,又酸又咸,刚才我夹了一块儿,好像有些还?没?熟”
“”
瞧瞧吧,这人尽喜欢说些大实话。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最后,李砚还?是?没?有拗过林菀的恳求,把土豆丝放回了桌上,看她面不改色的吃着,他也跟着吃了起来。
他想着,大不了待会儿他们多喝些水好了。
中途,林菀想起先前张氏讲过李砚过年都随便?吃的事情,有些好奇地?问道:“相公?你以前做过饭吗?”
“有,不过很少,多半就是?煮一锅白粥。”
“没?有菜吗?”
她追问。
“偶尔会有。”李砚想起那会儿自己一个人,平日?里三餐吃两餐就已经算是?很好了,“以往我还?未同菀菀成婚,家?里很穷,我没?有多余的进?项,又时常需要多留些银钱买纸笔,所以便?很少满足口腹之欲。”
“我也不擅长厨艺,买了好东西最后也是?被我给糟蹋了,所以自我阿娘去世之后,我做饭的次数真的很少,对不住,让娘子见笑?了。”
听他提起往事,已没?有先前的那种沮丧之态,林菀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对了相公?,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喜欢吃鱼嘛,待会儿你去六叔家?买两条鱼回来吧,他们家?前不久清理了鱼塘家?里肯定还?有存货,中午我做酸菜鱼给你吃好不好?”
“酸菜鱼?那是?什?么?我只吃过红烧鱼还?有鱼汤,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吃鱼,大家?都嫌弃它总有一股处理不干净的腥味儿,不过菀菀上次过年做的那道糖醋鱼倒是?没?有腥味”
“这个嘛,等我做好了你再试试,都没?有腥味儿的。”林菀抱着李砚的手臂同他撒娇道:“那相公?等会儿记得去帮我买鱼好吗?”
“好。”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