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放心,道:“不如我带茵茵回去吧?”
沈肃道:“就让他去,年纪不小了,玩心重、毫无担当。”
即便沈度在俞文姝眼中还?是个少年郎,是她的表弟,可?沈肃说得也?没错,若是寻常家里,这般年纪的少年已经要相看媳妇了,这般样子怎么能成家立业呢。
只是沈度与沈肃不同,他是在长辈们?的呵护中长大,被王氏如珠似宝的宠着,又没有男性长辈的严厉教导。如今沈肃愿意对他严厉些,也?是好事。
俞文姝觉得,王氏至少不会再如曾经一般的想法了。
待她回过神来,便见沈肃与一旁的下人说了什么,见她回头?看他,他微微颔首,道:“走吧。”
俞文姝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微微点头?应了好。
她被他护得很好,身?上衣衫头?发都没怎么淋湿,但他半个身?子都是湿的,衣裳湮出?一大片水迹,看起来便是湿透了。
走到一半,雨势便渐渐小了。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那般大的雨若是下上一日,还?要担心洪涝积水。
俞文姝微微侧目便见沈肃也?望着渐小的雨幕松了眉心,他一定也?在担心雨势太大会引发灾害。
走到一处石桌前沈肃忽然停下来,不远处有个丫鬟疾步走来,俞文姝看过去只觉得很像是丹露,又疑惑丹露为何会来这里。
丫鬟越来越近,俞文姝确定那就是丹露,她手中还?抱着什么东西。
“大表兄?”俞文姝疑惑侧头?看沈肃,他停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丹露疾步而来,手中抱着一双干净的绣鞋,这是庄子上的一位仆妇特意去告知她,说大爷让她送一双姑娘的绣鞋过去。
她虽不明白为何只送绣鞋过去,而非姑娘回屋里来换,但既然大爷让人来说了,她便准备妥当拿了鞋便急急寻了过来。
今日雨大,她想着若是姑娘淋了雨定然是有些狼狈的,方才她瞧见二公子和三姑娘浑身?都是泥,三姑娘更是狼狈,心里便着急了。
她家姑娘不会也?摔泥坑里面了吧!
沈肃侧眸看向俞文姝,见她满眼茫然看着他,他顺势把伞靠在石桌上,示意她坐下,“先不急着走,坐。”
俞文姝不明白,提醒道:“你衣裳还?是湿的。”
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可?先回去换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再说。
沈肃不言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她,俞文姝便依言坐下,她抬眼看向走到近前的丹露,见她把东西递给伸着手的沈肃。
她好奇的看着他打开包起来的东西,想知道丹露究竟拿了什么给沈肃,更奇怪的是,丹露为何会拿东西给沈肃呢。
看见自己的绣鞋出?现在沈肃掌中时,俞文姝微微张大了嘴巴,又惊讶又诧异,还?有几分不知所措和羞耻。
丹露怎敢把她的绣鞋给大表兄!
俞文姝瞪着丹露,却见丹露一副无辜的样子,她垂着眼,手指搅动,就是不看自己。
待她回过神时,只见高大的男人已经半蹲在她面前,他微微抬眼便与她对视,一手稳稳的握着她的绣鞋,那只小小的绣鞋在他掌中好似被把玩的玩具一般。
俞文姝愣愣地眨了眨眼,随即从?脖颈涌上一层热意染红脸颊,她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睫羽颤抖如寒风中的落叶。
“换鞋,脚。”
沈肃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她缩在裙角下的脚上,绣鞋有些泥水沾上后留下的污迹,十分碍眼。
他抓住她往回缩的脚。
俞文姝僵了一瞬,但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大表兄。”俞文姝迟疑道,她浑身?崩得紧紧的,“这不合规矩,我自己来便可?以了。”
这若是被人看去说出?去,她还?如何见人。便是被老?夫人知晓了,定然也?会责怪她的。
四周的下人早已经躲到瞧不见的地方,就连丹露都寻了一处拐角站着,这种场面不是下人该看的,但所有人心里都跟猫抓似的好奇。
纷纷争先恐后的从?角落里冒出?头?,想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肃的手轻握着她的脚,但俞文姝却分毫不敢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鞋湿了,会不舒服。”他淡声道,好似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半蹲在地上,衣裳垂地也?毫不在意,她只能看见他束着发的头?顶,玉冠不歪不斜。
俞文姝神色闪动,唇角慢慢抿起,双手不自觉抓紧自己的衣袖。
从?未有男子为她做过这样的事,便是父亲在时,也?不曾为她穿过鞋,可?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不顾地上脏污半蹲在地上,衣衫扫地,为她换上干净的绣鞋。
心口酸胀得厉害,闷闷的发痛。
他这样的行为,足以称得上惊骇世俗,他明明是那样重规矩的人。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