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你总会送吧?你别跟我说都定亲了,你什么都没送给你的俞表妹。”
沈肃沉默,那白玉昙珠串,应当不算首饰。
临上马车,辛慧君依依不舍,“与我投缘的姑娘甚少,从前的闺中密友也远嫁,俞妹妹可要与我常常往来。”
俞文姝也很喜欢辛慧君的爽朗,笑着应道:“姐姐想我便给我下帖子,我得空定然应约。”
辛慧君高兴道:“那可太好了!”
目送马车走远,李侗侧身问:“送了什么给俞表妹?”
“什么俞表妹,小心沈大人记恨你。”辛慧君笑着道,“那几本珍藏。”
“都送了?”李侗问。
“你不都滚瓜烂熟了,留着做什么。”
马车上,沈肃看着靠着车璧上脸色越发苍白的俞文姝,微微蹙起了眉。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俞文姝侧头看向他,忍得有些辛苦,她的目光便透出些有气无力,却更像是轻飘飘的一瞥,好似带着些意兴阑珊、漠不在意的之感。
然而便是这么一眼,便叫沈肃动弹不得,一股冲动涌上心尖。
想让她那双眼里、那张脸上染上艳红,露出欲/念,想让她因为他而露出别的鲜活的神情。
只是如此一想,她的两种表情便如同最烈的酒,熏得他浑身战栗。
沈肃沉沉吸了口气,目光捉住她,声音暗哑:“你身子不适,回府便请大夫来。”
他不容置喙的口吻,终于让俞文姝眼神动了动,她支起身子,软团随之而动。
她羞赧地拒绝:“大表兄,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到底哪里不适?”沈肃道。
他的语气已隐隐有些严厉,俞文姝更觉羞耻,这种事要如何开口?若是当真让大夫来瞧病,她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可沈肃如此追问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俞文姝闭了闭眼,一副想拒绝开口的模样。
她脸颊很红,分明是有些羞涩的,沈肃很快想到女子月事好似也会如此,只是她又不似小腹疼痛,反而……
他目光落在她饱满弧度上。
只是无论哪种情况,她看起来都很难受。
“若是你不说,便让大夫来瞧病。”沈肃寸步不让,他最擅长审问,可面对她已经是极为克制,可一旦他收起刻意露出的温和,便如最锐利的刀剑。
俞文姝哪里被他如此严厉质问过,只那一回在枇杷树下被他训斥,她已经觉得心中难受,如今这般逼迫,她心中委屈。
胸口已经很难受,可他还这般逼问她。
俞文姝眼中涌上湿意,声音里也染上哭腔,可内心仍然是羞赧,“我、我胸口又闷又痛。”
她破罐破摔,别过头不去看他冷肃的脸,泪珠从脸颊滚落,摇摇欲坠的挂在下巴尖上。
仿佛菩萨宝瓶里的甘露,让人想伸出舌尖去接住。
沈肃紧蹙的眉慢慢松开,一瞬间的怔忪后,脸上露出他从未有过的宠溺,只是正在默默落泪的小仙子并未看见这只对她的宠溺。
傻姑娘。
沈肃颇有些无奈,直到此刻才发觉眼前的女子年纪尚小,他方才那般态度对如此娇气柔软的姑娘太过严厉。
那下巴尖上的泪珠好似落在他心尖上,酸涩浸满整个心房,让他心疼。
鬼使神差的,沈肃顿身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低声道:“抱歉,我……”
他想说他太过严厉了,也想说他太担心了,可无论哪种话,他都说不出口。
俞文姝根本没想到他竟会与她道歉,他只是说了半句,可她看见了他眼里的担心,他眼中的担忧让她浑身一震。
沈肃从角落箱子里拿出一条披风,转身挪动到车厢门前,背对着俞文姝。
“衣裳系带松一下,披风是新的。”沈肃道,“我不回头。”
他背对着她,肩背很宽,头发高高束在发冠里,就连脖颈瞧着也比一般男子的好看。
俞文姝轻轻嗯了声,任由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袭遍全身,她抬手松开衣裳系带,时不时看一眼沈肃的背影。
并非是怕他偷看,她知道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她只是想看着他的背影。
身后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怯,接着便是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即便在车轱辘的声响中几乎分辨不出,可他依然知道。
闭着眼默念心经想抛开脑中的画面,可那日浴室中的画面越发清晰,小衣落地……如今她胸前更加丰腴。
沈肃死死的捏着黑檀珠,连拨动一颗的力气都没有。
车厢里没人说话,好似连周围的气息都粘稠起来,沉沉的檀木香味包裹两人,静谧中香味愈发浓郁。
“大表兄,我好了。”俞文姝声若蚊蝇。
沈肃转头,便见她身上紧紧裹着他的黑色披风,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黑色披风的衬托下,那张脸显得越发莹白,白得好似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