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放下茶杯,专注地看向那人影出现在院中的方向。
茶杯轻碰桌面发出的轻响让城主整个?人一哆嗦,心?中的警戒拉到了最高,甚至有些耳鸣,脑中空白一片。
与此同时,白浔也注意到了。
他抬手?轻轻按住桑离的手?臂阻止她?可能出现的进一步动作,静静等待那人进入殿中。
僵硬行动的人影终于来到殿前,他停在殿门前,似乎经历了一番挣扎,他的头颈嘎吱作响,手?臂被牵引得颤抖不止,脚步腾挪,脸颊的肌肉也抖动着,豆大的汗珠从扭曲的面庞上滑下滴落在地。
最后,似乎还是冲动占据了理智。
他的行动如?骤然失控一般,狠狠一头撞向紧闭的殿门。
殿门被撞开,发出木头齐齐折断的巨响。
城主已经站了起来,拦在厅堂与内室之间,借着门扉大破漏入的月光看清了这人的脸。
“阿赭,怎么?是你??!”
此人正是他平日?里最为亲信的随从,城主从未怀疑过他。
但此刻出现在此的随从,显然已经让城主明白了真相,害了她?女儿如?此这般受苦的竟是他最信任的随从!这何其可笑!?
然而这随从此刻已经失了理智,哪怕在城主喊出他名字的一瞬有所停顿,但下一刻还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
白浔及时出手?,用一件绳索样式的法器将人捆缚。
随从马上跌倒在地,脸上青筋拱起,眼眸逐渐猩红,显然其体内的母蛊已经饥渴难耐。
白浔施动法术,法器亮起微光,被捆缚得到随从渐渐平静下来。
见此,城主蹲下身与随从对视:“阿赭,我女儿身上的蛊是你?下的?”
阿赭的眼中流出泪水:“不是我下的。”
他居然还否认?桑离不能理解。
桑离:“母蛊是否就在他身上?”
白浔闻言,回答:“是。”
桑离凝出剑气剑,剑气剑一出,殿内的气氛顿时便不一样了。
“那就直接斩了不就好了?”这么?明显的问题怎么?还需要本?人再次确认?
她?举起手?中剑,那剑身四周围绕的冰冷剑气,和持剑之人冰冷视若无物的眼神。
这一切都让随从感到害怕。
惊恐之中,阿赭竟湿了裤子?,身躯扭动着试图逃离。
“我说我说!虽然母蛊在我身上,但这并?非我所为!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城主目露失望,一是为曾经,二是为自己。
城主质问:“母蛊就在你?身上,你?竟还说这不是你?的错?你?简直……简直……枉我如?此信任你?!”
桑离默默放下剑气剑,凝眉凝望。
阿赭涕泗横流,此时体内母蛊又开始蠢蠢欲动,折磨着他的心?脉让他面部抽搐:“本?就不是我的错!错在你?和你?那宝贝女儿!若不是她?荒诞无度,肆意花天酒地,还在城外养了无数面首,我也不会生出控制她?的想法,一切都是她?的错!刚一清醒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听曲,简直可笑。还有你?,身为一城之主,竟将这样的女儿视若掌中宝,百年后若要将洛城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我绝不答应!留她?一命,已是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
“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仙尊便在此刻杀了我吧!”
城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便是这样看待我的?”
随从体内的母蛊势力愈发强盛,他愈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面露痛苦之色却又带着浓浓的渴望,眼泪和口水也不受控得从他的眼眶和口舌之中流出来,流了一地粘稠的白涎。
桑离皱着脸,后退半步。
城主已经平复心?情,站起身,拱手?:“仙尊,请夫人将母蛊斩断吧。”
桑离一听,剑已端正在手?。
可以斩了?她?已经等很久了。
白浔道:“现在还不可,母蛊游走在他的体内,若不引出,就算……也不能将母蛊斩断,需先用患者的血将蛊虫引出。”
还需要女儿放血,城主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应了。
比起放一点?血,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去?取血。”
城主转身入内室取血。
白浔若有所思,这样厉害的一对蛊虫,不像是一位城主的随从能自己养成的,背后定然还有一个?蛊虫的提供者。
然而此人现在神智不清,怕是问不出来,若能直接搜查神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