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提到这个,有些心虚,不过他嘴硬,不看向女人:“我就是给他加了点东西,那边说过不会让他出大问题的,只是让他发病……”
在他看来只不过让岳父发病,又不是把人害死,就能拿到一万块钱,十分划算。
反正岳父那么疼爱这个女儿,知道这钱是用在女儿身上也会心甘情愿的。
女人抹去眼泪,坚决不肯理会丈夫。显然想等回去了之后再兴师问罪。
林音看着这场闹剧,幽幽叹气。
人性就是这样,当初好不容易求到东西。一旦时间长了,一旦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匹配。就开始变成各种不满。
压根忘了自己当初付出时的心甘情愿,更不知道在感情这件事上往往是不对等的。付出越多,得到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林音不欲去管他们的感情,在两人争吵过后,找男人说话。
男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时不时看向病房,眼里有关切。又时不时低头,似乎在懊恼什么。
人来人往的声音落不进他耳中,那些身影也进不了他的眼里。
林音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他面前的,他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直到林音停下,影子在他面前里落下一片阴影。
男人像是机器人一般迟钝地反应,迟钝地抬头。当瞳孔里终于印出林音的身影时,他的世界按了加快键。
“你是医治我爸爸的院长?”男人不安的摩挲自己的大拇指,大拇指上还有一个伤口,“你想找我干什么?”
林音转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让他进办公室详聊。
男人点点头,跟进去。
林音余光注意到男人在走动时,不断的往身旁看去,似乎在期待什么。
很快两个人到达办公室门,咔嚓一声关上。
男人的精力还是不在这间办公室里,眼睛一直看着门外。
“你想让她过来找你?”林音出声打断他的心不在焉。
她伸手,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男人没有说话,抬起茶喝了一口。他喝茶的方法明显是懂茶的人,可因为心不在焉,低头喝茶便被烫了一下。
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优雅。拿手挡住自己不堪的状态。
林音开门见山:“作为医生,我希望你能帮我指认有人让你这么做的。最好能认出那个人到底是谁。”
男人轻笑:“我答应了他们做这种事就会替他们保密,绝对不会出卖他们的。”
林音不解:“为什么?他们分明是在害你。”
男人低头,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他既然做了选择,就应该遵循这个交易,万不能出卖别人。
没想到还挺讲义气的。
林音想了会,忽然说道:“你岳父的确是发病了,但比发病更可怕的是,里面还有含有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和大多数治血糖的药相克。”
她加重音调:“即便如此,你还是觉得他们没有害你吗?你妻子可是很在乎你岳父的。”
男人后槽牙不断咬着,脸上的肌肉变得分外明显。他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从现在的容貌上看,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个帅气的青年。
他应该在踌躇不定,林音也不催,一口又一口地喝茶。
不久后,男人突然抬眼:“你觉得你还能惩治他们吗?他们既然有胆子做,肯定会想万全之策。”
言外之意,即便男人供出来也没有办法治他们的罪。
林音轻笑:“可我如果不在乎能不能治他们的罪呢?”
她只在乎舆论能不能把他们架在高架上,舆论把他们架在高架上,对他们对病人都会进行严密监督。
说不定下一次他们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不一定能成功。
男人轻笑,似乎放松很多:“你的确很聪明。但我不会站出来指正的,我能给你那颗药丸,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他似乎下定某种决心,闭上眼睛,说:“你可以用舆论去引导,反正有没有证据,有没有人指认都无所谓。”
林音瞬间了然,这个男人不再打算求妻子的原谅,他要将自己从这个家里剥开,要寻找自己真正的人生。
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没有筹足,没有痛苦,更没有之前的灰败,反而是精神奕奕。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笔钱,里面好几十张大团结。
“这是我这次获得的一部分酬金,你帮我转交给我岳父和我妻子。”男人起身,“你告诉他们家里的任何财产我也不要,这些年我做的全归他们了。”
男人居然在最后作出抛弃这个家庭的打算,林音十分意外。
想把人召回来,人却头也不回地打开办公室的门,直接离开。
林音追了几步,可男人腿长又走得急,哪里追得上。她只能看着男人一步步远走,最终消失。
她看了一会,心里不免叹息。
一转头,和人家妻子对上。妻子显然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