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一件温暖的小事变成灼热的太阳,温暖自己的心窝。
一件不经意的小事、被人忽略的小事就会变成一柄锋利刀,扎的自己心口血流不止。
林音声音虽冷,但有种独属理解的温柔。
安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脸。有泪水从他手指细缝流出来。不过一两滴,很快止住。
安源的声音依旧嘶哑,却没听出任何情绪:“我当初遇到的,怎么就不是你呢?”
若是林音,她能告诉自己这些。那个时候自己就能明白这些,就不会将两个人都拉入深渊。
如果说陈凡那是自作自受,是安源给他的惩罚,那钱多多何其无辜。
安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别人的人生不是拿来肆意毁坏的。
他心底残存的那些善意告诉他这都是错的。
林音也无奈,抬头看看依旧蔚蓝的天空,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提倡孩子要富养,只有富养才能多点见识。
才不会遇到一个人、得到一点温暖,就以为这是世界上的全部。
“即便你现在遇到我也不晚。好好生活吧,至少最后的时光也要开开心心活下去,当然我希望这不是你最后的时光。”
林音递给安源一张纸,安源没接,看着那个方向特别执着:“即便现在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倾注进去的感情没那么容易抽离,我还是很担心他……”
他带着紧张,看着林音,有几分小心翼翼:“我能去看看他吗?即便是在急救室门口,我也不后悔。”
林音摇摇头:“你现在的身体不好,我们都恨不得让你住进无菌病房,怎么可能让你去人来人往的急救室。”
“况且你不相信那帮外国医生的医术吗?他们说不定有办法!”
安源出声打断林音的话:“有办法?他们怎么可能有办法!就借着自己一如既往的骄傲吗?”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扶住墙才能撑起自己的身体,他眼里满是愤怒。
“是,他们是比我们先进,那是因为他们在进步的时候,我们还在安居乐业。他们进步之后,开始攻打我们国家,让我们国家这种失去了一百年。”
如果不是这一百年,也许所有的情况都不同。
林音可以看得出安源并不喜欢这些外国医生,也不信任他们。她幽幽叹气:“是,这些都是事实,但我们也必须承认他们进步的那一百年确实比我们有些成果。”
安源呵了一声,忽然问林音,知不知道他的病是怎么感染上的。
林音摇摇头,预感到这又是一个惊天大瓜,是一个十分悲伤的故事。
安源这个人性格表面温暖,内心确实很孤立僻,他在感情上也应该有很强的洁癖,万不可能在陈凡之前,还有过其他人。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安源本身的性取向并不是男儿,是女人。被那个女人骗之后,才一步步堕落到这种地步。
安源又咳嗽两声,林音给他倒了杯水,他为魏灿灿的结果去喝了水,润嗓子,声音总算恢复原有的状态。
“我当初会染上这个病,纯属是个事故。不,那不算是事故,是一场有预谋的结果。”
安源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林音听到一个骇然的事情。安源的并不是,其他方式感染上的。
而是有预谋的注射。
林音瞳孔微缩:“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事情?”
安源裂开嘴笑了,笑容充满讽刺。
“可怕?这件事情那几年太常见了,这个世界看上去是阳光的,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充满黑暗。”
安源很早就感染上艾滋病,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因为在孤儿院各方面表现出色,即便没有家庭愿意接纳他,他也获得了孤儿院难得的上学名额。
可是到十六岁之后,他就必须搬出孤儿院。他没办法,只能搬出孤儿院,找了一个地下室住着。
好在孤儿院对他学费有资助,他的老师见他不容易,生活费也经常援助。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吃不饱,上课时间也不稳定。
上山下乡也是常见的事,他本以为自己也逃不过下乡。可是迟迟没有轮到他,他只能规规矩矩地上课。
平时去附近的公社做一点活,赚点工分,分一点粮食吃。
这样的日子过得格外宁静,可他一个人住的事情就这么被暴露出来。
有一天晚上安源在公社里做完任务,领了能分到的粮食便悠悠回家。
那天分到的粮食比较多,安源格外满足。几天了,总算能吃饱一顿。
可惜,他的笑容没能维持半个小时,回家路上忽然窜出几个青年,这几个青年手上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安源退后几步,匆匆忙忙往嘴里塞食物。那些食物不过就是几个干粮玉米饼,不值几个钱,可是却是他的所有。
那时候的他很天真,宁愿被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