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对劲。
正在周家两口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曹知县让人传话,再次提出了退亲的想法。
周县丞赶紧亲自去找曹知县,想要再挽回一一下,曹知县却笑道:“世上的路千万条,老弟何必一条路走到黑呢。事到如今不说咱两家大人心里如何作想,就是孩子们心里也有了疙瘩,日后就算勉强成婚也是怨偶一对。周老弟也不想娶个儿媳以后还弄的家宅不宁吧?”
听了这话,周县丞敏锐的从里面捕捉到了一些异样,他瞬间灵光一动:“难不成陈家的谣言是大人你……”
曹知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捋着胡子笑道:“自来婚嫁还是门当户对的好,陈家一介小商户就算勉强攀上冯家日后也未必能捞到好处。不过听说他家给女儿陪嫁的嫁妆十分丰厚,倒是勉强配的上继修那孩子。”
“你是说……”周县丞睁大眼:“这,陈家认不认且两说。冯大人在外为官,这门亲事明显是二公子自己的意思,他若是对流言不屑一顾不愿退亲呢?”
“那让流言变成事实不就行了?”曹知县冷笑一声:“成大事者要不拘一格。听说陈家在城南那铺子利润颇丰,说是她家女儿坏了名声,多配些嫁妆贴补也是应该的。”
说着,他拍拍周县丞的肩膀:“老弟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怎么做对自家最有利。”
然后转身看着外头的天色笑道:“今儿还真是个好天,陈家那丫头是挺伶俐的,就是可惜了。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
不说两只老狐狸怎么各自算盘,绵绵跟着冯氏到铺子里。一路上果然遇到许多人的指指点点,不过她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反倒让那些看热闹的迟疑起来。
“瞧这娘俩的样子不像是遇到事了,那流言会不会是假的啊?”
“就是,这姑娘才几岁,瞧着不像是那种人啊……”
绵绵刚想说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转过弯到了自家铺子门口,就看到有个女的掐腰站在那里对着一些妇人唾沫横飞:“无风不起浪,要是没点影子,人家怎么就单单编排她家姑娘?要我说啊,这户人家能养出这样不知羞耻的闺女,腌的酱菜还不知道有多肮脏呢,大伙还是趁早别买的好……”
靠,造我谣还不算,连我家生意都编排上了!
这女的是隔壁街开杂货铺子的刘氏,她家之前想把老家的果蔬卖给自家铺子,冯氏嫌那些果蔬不新鲜给拒了,没想到一点小事给记恨到现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绵绵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这里也忍不下去了,快跑几步过去,拽住刘氏的衣襟“啪啪”就是几耳光。
刘氏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摸着自个的脸蛋惊呼:“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打老娘,我跟你拼了!”
说完举着巴掌就朝着绵绵拍了过来,她到底是成年妇人,又长的五大三粗的。
眼瞅着身量有些娇小的绵绵要吃亏了,一包豆瓣酱从天而降一下砸到了刘氏的头上。包裹酱汁的油纸瞬间撕破,里面的酱汁顺着刘氏的头皮淌到她的脸上身上。
那深黄发褐的颜色着实有点难看,恰好这时旁边有个小孩路过,见状指着刘氏对自个娘亲道:“娘你快看,那个女的怎么在脸上糊了一摊粑粑,她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呢,这是谁家的王八羔子,会不会说话?”刘氏要被气疯了,她觉得自个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小孩他娘也是个泼辣的,当即掐着腰就骂了回去:“你才是王八羔子呢,你全家都是王八羔子。让你素日里嘴上不积德,今天算是遭报应了吧!”
骂完领着孩子扬长而去。
刘氏气的跳脚,不过也知道眼下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她刚才可是看到了,扔自己东西的那人跟陈家母女是一伙的。
结果她一转身朝绵绵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不由的有些心虚:“哟,这不是二婶么,您老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她家男人是沈家族人,开的杂货铺子恰好是租的沈家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