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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绵绵来说,倒也称不上离心离德,横竖她本来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有点膈应。
像重男轻女这样亘古难变的问题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把梅花一一插到花瓶里,上头的花苞也才花生大小。不过绵绵忖度着她这屋子里暖和,养到过年差不多正是盛开的时候。
虽然没有盛开,可离的近了已经能闻到腊梅花苞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深吸一口清幽的香气,绵绵觉得心里的戾气被消散了不少。
没想到冯师兄看着高冷,却是个细致的体贴人呢。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才将来会便宜了谁去?
想到那回在于家,那位表姑娘的打趣,绵绵突然一下子脸红了。
摇了摇脑袋,绵绵重新把心思放到花瓶上头。红梅娇艳、腊梅芬芳,如果再有清新素雅的绿萼梅,那就完美了。
等将来她若是有了自己的院子,一定要弄个梅园,网罗天下梅花名品。
“绵绵快过来。”外头传来冯氏的喊声,绵绵知道躲不过,只得怏怏的套上鞋子去了爹娘屋子。
陈三仿佛不知道她在跟自己置气似的,见了她依旧笑呵呵的喊道:“闺女快来,看爹爹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你爹这回可是大出血了,快来瞧瞧。”冯氏说着把一对镶着珍珠的鎏金小钗插到了她的发髻上,然后端过来一面镜子给她瞧。
绵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珠钗虽然只是鎏金的,但做工十分精致,看着就不便宜。双丫髻跟这种小珠钗还真是相配,衬的眉眼都精致了几分。
哼,看来老爹是想用糖衣炮弹收买人心,自己是那么容易哄的吗?
嗯,好像是的,她就是这么好哄。
绵绵觉得自己这会已经有点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了。
看着看着,绵绵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她家的铜镜什么时候可以把人照的这么清晰了。她盯着冯氏手里的径自惊呼:“娘,你这打哪淘换来的玻璃镜?”
“你还挺有见识的。”冯氏轻笑一声,她以为绵绵在福金或者于家见过,也没太在意,只指着陈三道:“还不是你爹买回来的喏,那边还有你的一个。”
绵绵去箱子里捡起镜子,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把玩。虽说她空间里也有这玩意,但不能拿出来用啊。
再者,空间里那些流水线上出来的产品也不能跟眼前这纯手工制作的东西相提并论。
这镜子镶着精巧的黄铜包边,还有红木做的手柄,握在手里十分的舒适。
“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她随口嘀咕了一句。
冯氏失笑:“你可得了吧,就这么巴掌大的玩意都要二两银子一个呢。”
倒是陈三笑着说:“我在府城还见到了一人高的玻璃镜,能把人照的清清楚楚的。等绵绵成亲的时候,爹就买个那样的给你做陪嫁。”
“这可是爹爹自己说的,女儿可记下来,不许反悔。”算了,人家都给台阶下了,自己也不能太端着。前世那样的社会都不能随意跟父母断了来往,更何况这样的时空里。
反过来想想能摊上陈三这样的老爹已经是她的幸运了,她也不能真的要求老爹疼自己超过哥哥弟弟,那也太不合时宜了。
看着爷俩又重归于好,冯氏总算是放心了。
到了年底,不管酱菜铺子还是红薯作坊,都到了最忙的时候。
尤其是五香豆腐干,平时大家不怎么舍得买这么费油费盐的吃食,过年多少都要买上一点。还有咸鸭蛋,切的仔细些,两个就能凑一盘,用来待客也能端的上桌……
女学一进腊月就放假了,绵绵卖完花之后就在铺子里帮忙,她算账迅速又准确,有她在冯氏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过,娘俩都在铺子里,这衣服鞋袜确实是没工夫做了。这回冯氏也不小气,直接请了裁缝到家里,给一家五口从里到外都做了一身新衣裳。为了奖励她,还格外给绵绵多做了一件兔毛里子海棠红缎面的斗篷和一双鹿皮靴子。
因为今年过年要回老家过,冯氏给两位老人也各做了一身新衣服。总不能她们一家子穿的光鲜亮丽的,却让老人穿着旧衣裳。
对于回老家过年,绵绵心里是有点抗拒的,但冯氏都没有反对,她自己就更没理由反对了。
不过冯氏明显也不想早回去,一直拖到腊月二十九的晌午才关了铺子往老家走。
要不是第二天除夕一早陈三还要跟着族人去上坟,冯氏都想拖到除夕下午再回去。
回去早了还得干活,她最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过惯了,还真不想回去受苦。
甭管乐意不乐意,一家子总算是赶在日落前回了陈家村,
明天就是除夕了,村子里不少人家都在外头贴春联扫胡同,看到他们一家子驾着骡车回来,都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等她们家的车一走,村民们成群的聚到一块:“培祥那家伙还真是发达了,听说他家在县城开了铺子还买了个两进的大宅子